[續超級女人第3節上一小節]杯咖啡吐到她那流線型小面包車的擋泥板上,我就沒有了高興的心情。
斯巴斯蒂安走了以後,我就向這位切的女士解釋了我的複姓情況。我說,我目前正面臨離婚,所以只叫赫爾,這雖然只是不足挂齒的勝利,但總比我一生總挂著我離婚丈夫的姓要好。如果留著,我就會爲我已離婚的丈夫裝點門面,還可能爲他未來的妻子裝點門面,更糟糕的是還要爲我以前的婆婆裝點門面。
弗萊辛凱姆珀-厚赫姆特女士有一頭金發,留著縷式燙發(在拉羅發廊做的),是那種過于好奇同時又忍不住想與別人說話的女人。早在選舉家長委員會時,她那誇誇其談的舉止就引起了我的注意。她首先給我解釋了她複姓的背景。她說,弗萊辛凱姆珀是一位很早就住在科隆的面包師(她馬上給我指了指育用品商店旁邊的弗萊辛凱姆珀分店。哦,原來如此,我知道這家商店。可是一想到那黏糊糊的柏林面包和其他夾滿果醬的點心,我頓時就出現了惡心感),她作爲面包房的唯一繼承人,只好沿用這一姓氏(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她不想傷她祖父以及還健在的曾祖母的心(有意思,有意思)。厚赫姆特是市森林附近一家有名但名聲不太好的房地産事務所,她通過結婚獲得了這一財産權(我的上帝,真是個可憐人),就這樣她有了這一複姓。用這麼一個又長又富有傳統並且到
爲人所知的姓名(哎,令人遺憾)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我可以相信)。可憐的斯巴斯蒂安就更不容易了!
這麼一大堆解釋顯然使她感到很累,于是她坐到了汽車的皮座上。要不是我追問她同我打招呼的緣由,她早就開車走掉了。
“對了,是有點事!”弗萊辛凱姆珀-厚赫姆特女士絞盡腦汁地想著。
“想起來了,我是想說門德爾松-巴托爾迪大街的房子。”
我的天,我想,怎麼又冒出一個複姓來?
“房子?”我充滿期待地問,“房子怎麼了?”
“是這麼回事,”弗萊辛凱姆珀-厚赫姆特女士一邊說著,一邊用鄙夷的目光打量著我,“聽說溫克爾律師先生在代您找房子,他委托我……我馬上就想到您可能感興趣,不過我覺得,這對您太……”
“太怎麼了?”我友好地問道。
“哎,也沒什麼,您離了婚,事情就自然解決了。”弗萊辛凱姆珀-厚赫姆特女士說,“那時您一定也不再對房子的事感興趣了。”說完,她就發動了汽車。
“我萬分感興趣!”我沖著汽車噴氣的噪音喊道,恨不得把腳放到她的車輪前。但我不得不承認,再嚴重的情況也擋不住她開車要走的決心。
“好吧!您……”她又用那種居高臨下、充滿挑釁的傲慢目光打量了我一眼,“……可以順便過來看看。如果您覺得合適,可以同厚赫姆特房地産事務所約一個時間談談。”
“是幾號?”我也用一種高傲的但頗感興趣的口氣問道。我對不得不同這家老字號的厚赫姆特事務所(事務所的名字本身就說明他們夠“傲慢”的了)打交道感到遺憾。
“九號。”弗萊辛凱姆珀-厚赫姆特女士說,“離這兒不到三分鍾的路程。”
“謝謝您提供的信息。”我說。話音剛落,她就開著流線型的小面包車一溜煙地離去了。
這所房子我很喜歡,我覺得它就像白雪公主童話中那七個小矮人的小房子。我真想馬上就躺到裏面好好地睡上一覺,把酒勁去掉。可遺憾的是,房子有鐵將軍把門,這當然是意料之中的事。
房子位于一條兒童可以玩耍的絕對安靜的街道旁,而且正在中間位置,因此,即便是縱向街道上的來往車輛也不會打擾孩子們玩耍。再說,這條縱向街道上的交通並不繁忙,它的後面就是市森林。街道的另一頭便是拉羅發廊,也算是早就熟悉的地方了!房子居住面積估計不到二百平方米,但布局清晰明了。花園雖小,但能給人一種切的感覺。左右兩邊的其他房子也給人一種舒適的印象。這座白雪公主的房子要價估計不會超過一百萬馬克的。
“我要買這所房子。”我對維利說,盡管他正在睡覺。“維也納森林就在旁邊!”
一種強烈的幸福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多理想的位置呀!房子裏面怎麼樣我無所謂,只要牆紙不掉下來就行。要是牆紙掉下來也沒關系,我在科隆找一位穿工裝褲的好心工匠幫我整一下就行了。
可熬出頭了!我終于可以在自己挑的房子裏生活了,同我挑選的孩子在一起,在附近有我挑選的飯店。但首先是在我們挑選的地方生活。我要買這所房子,然後我就自由了,就別無他求、心滿意足了。
要不是那酒後難受的感覺總那麼頑固地折磨我,我也許早就高興地在兒童玩耍的大街上雀躍起來。于是,我只得滿足于悄悄地長舒幾口氣,並多次在心裏暗暗地下定決心,我一定要買這所房子,而且馬上就買。
我立即找電話亭,翻電話簿。要是這位弗萊辛凱姆珀-厚赫姆特給我留下一張名片就好了。
我剛要心滿意足地離去,對面房子裏的卷簾百葉窗拉了上去。
我友好地向對面望去。早上好,鄰居女士!我們以後還會認識的,只是不要在這個時候。我早上這身裝束實在很難看,等機會合適時咱們再認識吧!
這時,窗簾後面有人在活動。
我友好地點了點頭,加快了步伐。這兒的人可千萬別把我當做在這個高雅的地方瞎轉悠的街頭流漢,可千萬別叫警察來對付我!也許把我關到拘留所裏醒醒酒對我正合適呢!要是有哪一位友好的警察這時再和維利一起玩玩積木塔,我對這種服務也不介意,而且還樂不可支呢。
窗戶一下子打開了,露出了窗簾和旁邊的綠植物。
救命啊!也許這位家庭婦女要沖我這樣大喊,也許要罵一些諸如“臭要飯的,不許呆在這裏”的髒話了。
窗簾後面的女人在我身後確實喊了點什麼,聽起來像是喊了聲“弗蘭西絲卡”!
我停住腳步。是一種幻覺在捉弄我?是叫弗蘭西絲卡?我小心地轉過身子。不,不會的,一定是個誤會。也許這位勇敢的家庭婦女喊的是:“快點兒滾開!”
我又朝前走了幾步。這時維利醒了。
“弗蘭西絲卡!”這次我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對面房子裏的女人不知什麼原因竟知道我的名字!
我轉過身,朝那所房子走去。
房門開了,走出來的是阿爾瑪·溫克爾,我的律師兼昨夜戀友的母!我就是同他喝得酩酊大醉,還同他在浴室的鏡子上接了個吻呢!
“您好!”我高興地打招呼。
“您好!”阿爾瑪·溫克爾也打招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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