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福地二上一小節]的》、《幻想家》、《吸血鬼》和《暴動》等,也較他的前期作品大爲遜,表明萊蒙特晚年在思想上趨向保守。二
《福地》是萊蒙特的主要作品之一,它首先于1897—1898年同時在華沙的進步刊物《每日信使》和克拉科夫的《新改革》上分章發表,然後于1899年成書出版。小說以羅茲八十、九十年代的工業發展爲題材,對波蘭王十九世紀資本主義社會狀況進行了全面的深刻的揭露。九十年代的羅茲,是波蘭和外
壟斷資本主義高度發展和十分集中的地方,小說所寫的印染廠老板布霍爾茨和棉紡廠老板莎亞就是壟斷資本的代表人物。布霍爾茨由于擁有億萬財産,被人們看成是“羅茲的統治者”、“羅茲的靈魂”、“千百萬人生命的主宰”,他死之後,全羅茲爲他舉行盛大的葬禮,所有的工廠這一天都停工,全
職工被派去送葬。莎亞來到恩德爾曼家參加資本家們的聚會時,到會的工廠老板們都得聽從他的意見,對他百依百順,正如達維德·哈爾佩恩所說:“大家在這條大狗魚面前,都感到自己只不過是一條小鮈。因而他們總是擔心是否馬上就被他吞食,這就是這些小工廠主和莎亞的關系。”
通過《福地》,我們在羅茲和波蘭王的壟斷資本主義形成過程中,可以看出以下幾個特點:
一、這些資本巨頭大都是新興資産階級的代表人物,他們本來出身下層,社會地位低微,由于能夠適時看准資本主義經濟發展的千變萬化,善于通過各種投機取巧的手段,牟取暴利,因而在很短的時期內就成了暴發戶,爬上了社會最高地位;象這樣的暴發戶,往往比那些舊的貴族資産階級更加貪婪、狡詐和無恥。如莎亞,他開初不過是一家小商店的掌櫃,窮得吃不飽飯,穿不暖,住在猶太貧民窟裏,後來他做陳貨賤賣的投機生意,掙得大批錢後開始辦工廠、放高利貸……,就逐步上升到主宰一切的高位。奧斯卡爾·邁爾不遠的過去還是布霍爾茨廠裏一名普通職工,後來不僅成了擁有億萬資本的棉織廠老板,而且獲得了男爵頭銜。卡奇馬列克雖然出身地主,後來卻淪爲貧苦的種地者,可是他和那些大量去城裏做工的破産農民不同的正是,他看到了羅茲已經“擴展到了鄉下”,城裏的闊老板要做生意,建廠,就要“大興土木”,因此他攢錢開磚廠,安裝現代化的蒸汽機,很快就成爲闊老板。特別是那個棉紗頭巾廠老板維爾切克,本是鄉村教堂風琴師的兒子,“祖祖輩輩都受強者的欺淩和壓迫”,自己小時也放過牛,在修道院裏幹過最下等的雜活,而他卻正因爲自己一無所有,“象一只餓狗一樣”追求金錢和享樂。他做投機買賣,把同行擠垮,向窮人放高利貸不擇手段,就是搞得對方家破人亡也毫不退縮。當他爬上工廠老板的寶座後,就再也瞧不起那些年輕時和他一起放過牲口的朋友了。
二、資本主義社會中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生存競爭在十九世紀的波蘭王表現得十分激烈,尤其是經濟危機來到時,對社會幾乎所有階層的生活狀況,都會産生不同程度的影響。就資本家們來說,小一點的企業在危機中往往倒閉,中等甚至最大的企業也遭到虧損。面對這種形勢,他們爲了生存、發展和牟利,不惜采取最狡猾、最卑劣和最殘酷無情的手段,就是對自己的
友,也毫不例外,正如博羅維耶茨基對特拉文斯基所說:“羅茲,這是一帶森林,是叢林。你如果有一雙鐵腕,你就要大膽地幹,要毫不留情地把
近的人掐死,要不然他們就會把你掐死,喝你的血,對你吐唾沫。”博羅維耶茨基雖然爲布霍爾茨印染廠的發展立過大功,但布霍爾茨的女婿克諾爾在得知漢堡的美棉將要漲價的消息後,爲了自己盡多地搶購,卻向博羅維耶茨基嚴守秘密。而當博羅維耶茨基在情婦家裏得知這個情況後,他也聯合莫雷茨、馬克斯搶先去漢堡,因而獨獲了巨額利潤。莫雷茨本是博羅維耶茨基的多年好友,但他趁博羅維耶茨基邀他合夥開工廠之機,利用對方缺乏現金,便從銀行家格羅斯呂克那裏借來大筆款項,長期不還,以擴大自己的投資額,企圖把“好友”擠掉,獨霸工廠,後來工廠遭到火災,博羅維耶茨基面臨破産,他又凶相畢露地要退出全部投資,逼得對方幾乎
于絕境。博羅維耶茨基自己也是一樣,他建廠一半的錢是用了他情人安卡的,可是當他把安卡的錢用完後,竟無情地抛棄她,和一個百萬富翁的女兒結了婚。在資本家眼裏,金錢就是一切,甚至連女兒也可以當成商品出賣。格林斯潘幾次三番要把女兒梅拉嫁給一個她所不愛的闊老板,最後看中了莫雷茨,因爲他以爲莫雷茨可以霸占博羅維耶茨基的工廠,而莫雷茨則在嫁妝問題上,對格林斯潘大敲一筆。
在這些十分複雜、尖銳的鬥爭中,由于波蘭當時所的特殊曆史情況,還包含著不同民族之間的矛盾,如銀行家格羅斯呂克爲了聯合羅茲所有的猶太資本家同博羅維耶茨基、特拉文斯基等波蘭資本家競爭,就曾多次挑撥莫雷茨和博羅維耶茨基的關系。莫雷茨借他的債不還,他本來很惱火,但他了解到莫雷茨
謀奪取博羅維耶茨基的工廠時,就立刻和莫雷茨攀
靠友,表示支持他的行動,說什麼“必須讓大夥都看清局勢,手拉手,緊密地團結起來”,實際上是要把波蘭資本家搞垮,把德
人趕走,讓猶太人獨霸羅茲的工商業。
一些工廠主由于自己掌握的生産工具不夠先進,或者仍于舊的手工業生産階段,或者經營方式不夠靈活,適應不了鬥爭的局面,在競爭中就必然遭到失敗、破産,特拉文斯基的嚴重虧損和老巴烏姆的徹底垮臺便是鮮明的例子。
三、資本家在進行你死我活的生存鬥爭的同時,他們積累資本最主要的手段,無疑是榨取工人的血汗。十九世紀末的波蘭王,由于大批農民流入城市,産生了勞動力過剩的現象,資本家把雇傭工人完全不當人看待。工人不僅生活條件極差,勞動保健和生産安全也沒有基本的保障。在布霍爾茨的廠裏,一個工人被機器砸死了,廠主不僅不負法律責任,不給死者家屬撫恤,而且當那個工人剛死,工頭就強迫其他工人立即在他傷亡的機器旁幹活,還威脅說要扣全車間工人的工資,以賠償被死者的血染汙的布料。布霍爾茨死後,工人爲他送葬,他的女婿甚至連這一天也要扣除工人的工資。特別是在危機到來,或者工廠老板用機器代替手工勞動的時候,大批工人被解雇,生活無著,貧病交迫,命運極爲悲慘。布霍爾茨廠裏的醫生維索茨基一次路遇的一個工人就是一例,這個工人的四個孩子不是給機器砸死就是死于瘧疾,沒有一個活著,他自己也因事故折斷了
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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