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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利夫人的秘密》第二章

第2小節
瑪麗·伊麗莎白·布雷登作品

  [續奧德利夫人的秘密第二章上一小節]談話;在討論到顯然和他的生活、他的利益毫不相關的問題時,卻又會異乎尋常地激動起來。另外還有一點,似乎加強了爵士夫人指控這不幸青年的論據。他從小給帶到大,經常跟他的堂mei艾麗西亞--他深感興趣的俊俏、和藹的堂mei--在一起,人們都會認爲,情之所锺,自然而然會以她爲最合適的新娘。不僅如此,這姑娘還以其透明天xing的天真無邪向他表示過:至少在她這一邊是不缺少深情的;然而,盡管如此,他卻一向置身事外,容許別人去向她求婚、被她拒絕,而他卻依舊無動于衷。

  卻說愛情的本質是那麼微妙萬分,是那麼無法解釋、玄之又玄的奇迹,在它的魔力所及的範圍內,雖然受苦者本人殘酷地感受到痛苦,可那些看到他的痛苦而驚訝的旁觀者,卻永遠不會清楚地理解:這普通尋常的病,爲什麼唯獨他病得那麼嚴重。邁克爾爵士爭辯道,因爲艾麗西亞是個又俊俏又可愛的姑娘,羅伯特·奧德利竟沒有及時愛上她,所以就顯得反常和不自然了。這位從男爵,快滿六十周歲了,生平第一次遇到了世上一切女人中一個有力量使他的心跳加速的女人,他心裏在感到奇怪:羅伯特遇到向他吹來的第一陣傳染病毒時,爲什麼竟沒有發昏發熱呢?他忘記了:有的男人,穿越美麗可愛、寬宏大量的娘子軍團而未受損傷,最後卻屈服于粗服亂頭的潑婦,而潑婦深知那唯一能使他心醉神迷的*葯的秘密。他忘記了:有的傑克們,終生未遇見報應女神給他們指定的吉爾們,說不定到死還是光棍老漢,而可憐的吉爾們則在分隔雙方的牆頭的那一邊,以老chu女憔悴亡故。他忘記了:愛情是一種瘋狂,一種鞭笞,一種熱病,一種錯覺,一種羅網,也是一種神秘,人人都不大明白,只有那個在愛情折磨下掙紮的受苦者才懂得它。瓊斯十分傾心于布朗小jie,他夜間躺在chuang上不能成眠,終于厭惡他那舒舒服服的枕頭,而且在痛苦之中翻滾著把chuang單撕成了兩段扭結在一起的布頭,仿佛他是個囚徒,要把它們絞成臨時應急的繩子似的;就是這位瓊斯,他認爲拉塞爾廣場是個具有魔力的地方,因爲他心目中的仙女住在那兒,他認爲那兒圍牆裏的樹木比任何其他樹木更綠,那兒頭頂上的天空比其他地方的天空更藍;而他從蓋爾福特街出來,走下伊斯林頓高地,進入這些神聖的區域時,他感覺到一陣疼痛,是的,一陣實實在在的疼痛,一陣混合著希望、歡樂、期待和恐懼的疼痛;就是這個瓊斯,他對崇拜羅賓遜小jie的史密斯的痛苦,卻是冷淡麻木的,他沒法兒想象那位迷戀的情郎在那姑娘身上所發現的美麗。邁克爾·奧德利爵士的情況亦然如此。他把他的侄兒看作是一大類年輕人的樣板;把他的女兒看作是同樣的一大類女xing的樣板,他不明白爲什麼這兩個樣板不該締結一門十分ti面的婚姻。他無視天xing上的種種極其微小的差別,正是這種差別,使這個人的有益于健康的食物,成了另一個人的致命的毒葯。有時候,真難相信會有人不喜歡大家都十分欣賞的美食佳肴!在宴會上,如果一個外貌謙卑的客人不吃鲑魚和早黃瓜,或不吃二月裏的青豆,我們就把他貶低到窮qin戚的地位,認爲他的本能在警告他,別吃那些昂貴的菜。如果一個市政官聲明他不喜歡吃tuo脂幹酪,那麼他就會被當作是殉道者了,當作是餐桌上的一位馬庫斯·柯蒂斯①,他爲了他的同胞的利益而犧牲了自己。他的市政官同僚,什麼都會相信,就是不相信有人會對倫敦城的名菜海gui湯②深惡痛絕。然而,有人可不喜歡吃鲑魚、小鲱魚、春天的小鴨以及各種各樣的、老早就有定評的精美菜肴,還有人偏愛古怪而粗俗的、通常被貶爲“龌龊”的菜。

  ①馬庫斯·柯蒂斯是一位神話中的羅馬英雄,他遵從神谕,騎馬跳入深淵,以拯救他的guo家。

  ②海gui湯是倫敦城款待賓客的傳統名菜。

  咳,我的俊俏的艾麗西亞,你的堂兄並不愛你!他欣賞你玫瑰紅的英guo式的臉,他對你有一種溫情,它也許逐漸升溫,終于熱得足以締結婚姻;這種日常的緩步漸進式的結合,也無需十分強烈的熱愛;若不是在多塞特郡遇到了突然的牽製。是的,我願意承認,羅伯特·奧德利對他堂mei的溫情,是棵生長緩慢的樹木,在苦寒二月他站在梨樹下跟克萊拉·托爾博伊斯談話那天,它突然矮了半截,並且停止發育成長了。自從那一天起,這年輕人想到可憐的艾麗西亞時,總産生一種不愉快的感覺。他把她看作是以某種朦朦胧胧的方式存在著的累贅,阻礙著他的自由思想;他心裏有種恐懼出沒無常,總覺得他跟她是以不言而喻的方式有過山誓海盟的;而她又對他保有一種權利,這種權利甚至不容許他有想念另一個女人的自由。我相信,奧德利小jie的形象正是在這種心態的照耀下呈現在他眼前,這就刺激得這年輕律師在某些時刻容易對所有女xing恨恨地大發脾氣。他是嚴謹地光明正大的,萬分光明正大的,所以他甯可在真理和艾麗西亞的聖臺上犧牲他自己,而不願有一丁點兒委屈了她,盡管他這麼辦了倒很可能獲得自己的幸福。

  “如果這可憐見的小妮子愛我,”他想,“如果她認爲我愛她,而且由于我的某一句話、某一個舉動而促使她這樣想,那麼,我就有責任讓她這樣想到底,一直想到我實踐了我可能在無意中作出的任何不言而喻的諾言。我一度想到過--我的意思是我一度想到過將來慢慢的要向她求婚,那時候關于喬治·托爾博伊斯的可怕的秘密搞清楚了,一切都和平解決了--可現在--”

  他的思想考慮到這一點時,往往遊離開去,把他帶到了他最不想去的地方;把他帶回多塞特郡梨樹下,讓他跟他失蹤的朋友的meimei面對面地相會;而他要回到已經遊離的這一點上來,通常總要經過一段辛苦艱難的路程。他要從梨樹和長不大的草皮中擺tuo出來,真是十分困難。

  “可憐見的小妮子!”回過來念及艾麗西亞時,他往往想道,“她真好,她愛上了我;我應該對她的脈脈深情十分感激。好多人會認爲,這麼一顆慷慨大方、熱情洋溢的心,是大地所能賜與的最大恩惠。有個哈裏·托爾斯爵士,求婚遭到拒絕,便失望得一蹶不振了。他願意給我一半家産,全部家産,如果他有的話,他雙倍的家産也願意給我,來換得cha足于我所chu的地位,而我那不知感激的雙足卻急于要從這種地位中掙tuo出來。爲什麼我不愛她?雖然我明明知道她是俊俏、純潔、善良、誠實的,我卻並不愛她,這是爲什麼呢?她的形象從來不萦繞我的心頭,除非是她責備我的樣子。我從未在夢中見到她。我從未在深更半夜突然醒來,依稀感到她的眼光照在我的身上,她溫暖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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