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十字軍騎士第八十節上一小節]因爲農夫們都帶著他們的家眷越過邊界逃到瑪佐夫舍公來了。十字軍騎士把那些追捕到的逃亡者絞死,卻阻止不了這此不幸的人繼續逃亡。許多人都甯死不屈,不願在可怕的日耳曼人奴役下生活。整個
家都充滿了普魯士來的“老乞丐和樂奴”。大家都湧向克拉科夫去。他們從四面八方湧進來,不但從革但斯克、瑪爾堡和托綸涅,還從遙遠的克羅列夫紮(哥尼斯堡)和所有的普魯十城市、所有的騎士團駐地紛紛湧來。其中不但有乞丐,也有聖堂工友,教堂下級職員,風琴手和其他一些教堂人員,甚至有教士和神甫。
大家都認爲這些乞丐等人就是消息的傳布者,可以從他們那裏了解普魯上的一切情形,比如關于戰爭的准備狀況,城堡的防禦工事,守軍、雇傭兵和來往賓客等等消息。
他們都在密談著,省城的“伏葉伏大”以及克拉科夫的樞密院大臣們如何同他們一起在密室裏待了整整幾個鍾頭,聽他們談話,把他們的話記錄下來。他們有些人還偷偷地溜回普魯士去,然後又到王這邊來。
克拉科夫謠傳著,王和大臣們從這些難民口中獲得消息,知道十字軍騎士團所采取的每一項步驟。
在瑪爾堡情形卻正相反。一個從這個首都逃亡出來的教士,在康涅茨波爾那些領主那邊逗留了一會兒,告訴他們說,大團長烏爾裏西和十字軍騎士團的其他騎士都並不急于獲得波蘭的消息,因爲他們相信整個王經不起一擊,就會永遠屈服和完蛋,“連痕迹也不留”。這個逃亡者于是把大團長在瑪爾堡的宴會上說過的話重述了一遍:“他們人愈多,普魯士的羊皮外
就愈便宜。”因此十字軍騎士團高高興興和自我陶醉地在作准備,確信他們自己的力量,並且確信連遙遠的一些王
也會來支援他們。
但是盡管有了這些迹象、准備和努力。戰爭還是不像人們所願望的那樣來得很快。波格丹涅茨的少主人也渴望著戰爭。他早已把一切都准備妥當。他渴求聲名和戰鬥。一天天的拖延變成了他的負擔。他常常責備他的叔父,仿佛戰或和都取決于這位老騎士似的。
“您說過一定會有戰爭,”他說。“可現在呢,連個影子都沒有。”
瑪茨科答道:
“雖說你是個聰明人,可還不夠聰明!你沒有看見情勢的發展麼?”
“可是萬一王在最後關頭卻和他們達成協議呢?聽說他並不希望有戰爭。”
“他不希望有戰爭,但是下面這些話不是他本人說的是誰說的呢:‘如果我聽任德列茲鄧科給人家占領左,我就不做王,’可是日耳曼人一直占據著德列茲鄧科,直到如今還占據著那個地方。嗨!
王是不願意叫天主教徒流血的。但是那些非常明智而且很知道波蘭王
在力量上占優勢的貴族正在把日耳曼人逼得走投無路。我告訴你,如果沒有德列茲鄧科,也會另有借口的。”
“據我所知,德列茲鄧科還是被康拉德大團長占去的,而他卻是害怕王的。”
“他害怕,是因爲他比別人更了解波蘭人的力量。但那是因爲他無法製止騎士團的貪心。在克拉科夫,人們告訴我:德列茲鄧科的領主老封·奧斯特,在十字軍騎士占領了新馬克的時候,以臣仆身份向王進行過臣服宣誓,因爲那塊産業自古以來就屬于波蘭。因此他希望這塊土地留在波蘭的版圖裏。但是十字軍騎士邀請他到瑪爾堡去。他們請他喝酒,然後從他那裏騙取了他出賣德列茲鄧科的信。于是那筆交易實在叫
王忍無可忍了。”
“真的,那確實夠叫他忍無可忍的了!”茲皮希科喊道。
但是瑪茨科說:
“但是這正如瑪希科維支的盛特拉姆所說:‘德列茲鄧科不過是使得瞎子摔倒的一塊絆腳石罷了。’”
“不過如果日耳曼人打算放棄德列茲鄧科的話,那又怎樣呢?”
“那又會另有一塊絆腳石。但是沒有一個十字軍騎士會放棄他已經吞下了肚的東西,除非你從他的五髒六腑裏掏出來,願天主讓我們不久就可以這樣做。”
“不!”茲皮希科熱烈地嚷道。“康拉德也許會放棄,可烏爾裏西決不會放棄。他是一個真正的、無瑕可擊的騎士,但他非常暴躁。”
他們就這樣交談著,而各種事態的發展,卻像一塊石頭被過路人的腳一踢,沿著一條小路向山坡下直滾,一落下懸崖,動力便越是增加。
消息像打雷似的突然傳遍全,說是十字軍騎士已經攻擊並且占領了老波蘭的山托克城堡,那地方原來是抵押給約翰騎士團的。
當波蘭的使者們來祝賀烏爾裏西榮膺大團長的時候,他故意離開了瑪爾堡,並且指示他朝廷中的官員們說,凡與王和波蘭的一切交往,都必須用日耳曼文,不得用拉丁文。這可以說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克拉科夫的貴族秘密地准備著戰爭。他們知道烏爾裏西會公開宣戰,而且會輕率地和非常魯莽地發動戰爭;從波蘭民族的觀點來看,雖說當年騎士團勝于今日,當年波蘭王也小于現時,但烏爾裏西的先輩可沒有像他這樣輕舉妄動的。
可是騎士團裏有一些比較不急躁的高級教士們,卻比烏爾裏西更狡猾,而且深知威托特的爲人,他們想用禮物和奉承來把他拉到他們那一邊去。他們用盡了羅馬的恺撒時代才有的各種各樣辦法,那時候人們爲了那些活著的恺撒造了聖堂和祭壇表示尊敬。
十字軍騎士團的使者們卑躬屈節地向亞該老的總督[注]說:
“騎士團有兩個恩人。第一個是天主,第二個是威托特。因此威托特的每一句話和每個願望,對于十字軍騎士說來,都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他們請求威托特來凋停德列茲鄧科事件;他們認爲,威托特對王的勸告會引起他們彼此不和,會使他們的友誼破裂,即使不是永久破裂,至少也是長時期的破裂。但是
王的大臣們知道瑪爾堡所進行的勾當。因此
王也挑選威托特去作調停人。
騎士團悔不該挑選他。十字軍騎士團中那些自以爲了解這位大公爵格的高級教士們,實在對他了解得並不夠。威托特不但把德列茲鄧科判給了波蘭,而且他也了解並且猜想得到事情的發展。他又使時母德人起來反叛,他對騎士團的臉
也愈來愈難看,他還從富饒的波蘭土地上運來兵馬和糧食,進行准備。
這種局面一出現,這個大帝的上上下下都明白,決定
的時刻終于來到了。
有一次老瑪茨科。茲皮希科和雅金卡正坐在波格丹涅茨的城堡門前,享受著新鮮空氣和暖和的陽光,一個陌生人騎著一匹口吐泡沫的軍馬突然出現了。他把一個用楊樹和柳枝編成的花環扔到騎士腳旁,喊著:“維奇!維奇!”[注]然後繼續向前飛馳而去。
兩個騎士都非常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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