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十字軍騎士第八十一節上一小節]測,究竟哪一天發生大戰,一個高高瘦瘦的騎士走過來了。他穿著紅的布
,帽子也是用紅布做的,叉著雙手,聲音柔和得簡直像女人似的說道:
“我向您致敬,波格丹涅茨的茲皮希科騎士。”
“德·勞許!”茲皮希科喊道,“您也在這裏!”
于是他擁抱了他,因爲他記起了德·勞許過去幫過他的大忙,很感激德·勞許。他們像最密的朋友似地彼此吻過以後,茲皮希科就很高興地問他:
“這麼說來,您站在我們這一邊了麼?”
“也許有許多傑爾特裏的騎士站在另一邊戰鬥,”德·勞許回答,“但是我是德魯戈拉斯的領主,而我的義務就是爲我的主人雅奴希公爵效勞。”
“那末您是繼老米柯拉伊(尼古拉斯)之後做了德魯戈拉斯的領主了麼?”
“是的!因爲米柯拉伊死後,他的兒子在鮑勃羅夫尼克被打死,德魯戈拉斯就成爲美麗的德魯戈拉斯的雅金卡的産業了,她在五年前就做了我的伴侶和夫人。”
“看在天主的分上!”茲皮希科喊道,“您把整個的情形都說給我聽吧!”
但是德·勞許向老瑪茨科致意後,卻說道:
“您的老侍從格羅代支告訴我說,我可以在這裏找到您;他現在在帳篷裏等著我們,在照料晚餐。帳篷離這裏相當遠,在營寨的另一頭,不過騎馬去很快就可以到。因此,咱們上馬一起走吧。”
然後他轉向早在普洛茨克就認識的波瓦拉說道:
“請您,高貴的爵爺,也去。我將感到極大的榮幸。”
“好!”波瓦拉回答,“我喜歡同熟人談談;同時我們還可以有個機會一路看看大軍。”
于是這幾位騎士走出來了。正要上馬,德·勞許的一個仆人把一件雨放在他胳臂上,這是他特地爲他主人帶來的。這個仆人走到茲皮希科跟前,吻了他的手,說道:
“我跪下向您參拜,少爵爺。我曾經做過您的仆人。天黑了,您認不出我來。您記得山德魯斯麼?”
“啊!”茲皮希科喊道。
過去的患難和憂傷的回憶頓時從他的心頭湧起,正如兩個禮拜以前和他的侍從哈拉伐久別重逢時的情形一樣。
因此他說道:
“山德魯斯!唉!我完全記得你和已往的那些事。你這一向幹了些什麼?你在哪裏?你不再做聖物買賣了麼?”
“不做了,爵爺!我在德魯戈拉斯的教堂裏做下級職員,一直做到去年春天。但是因爲先父是于軍事的,因此戰爭一爆發,我立即厭倦了教堂的鍾聲,渴望著鋼鐵的武器了。”
“你說什麼!”茲皮希科喊道,他完全不能想象這個佩著劍、持著標槍或者斧頭站在他面前、准備去作戰的人就是山德魯斯。
但是山德魯斯握住他的馬镫,說:
“我今年奉普洛茨克的主教的命令到普魯士去,在那裏出了相當大的力。這情形我以後再告訴您。現在且請爵爺上馬,因爲您管他叫哈拉伐的那位捷克伯爵,正在我主人的帳篷裏等著您用晚餐呢。”
茲皮希科上了馬,騎到德·勞許爵爺跟前,和他並排前進,以便自由自在地談話,因爲他極想知道他這一陣的經曆。
“我很高興,”他說,“您參加到我們一邊來了。但是我很奇怪,因爲您在十字軍騎士團裏服務過。”
“拿報酬的人才算服務,”德·勞許反駁道。“我卻不拿報酬。不!我到十字軍騎士團去的唯一目的,是想去冒險,取得騎士腰帶,可您知道,我是從波蘭公爵的手中得到了騎士腰帶的。接著又在這片土上呆了不少歲月,我已經認清了誰是誰非。而且在這段時間裏結了婚,住下來了。我怎麼能夠去參加那一邊來打你們呢?我已經是這個
家的一個臣民了,您看我說你們的話說得多麼流利。嗨!我連自己的一些家鄉話也忘記了。”
“您的産業不是在傑爾特裏麼?我聽說您是那邊伯爵的戚,您有許多城堡和村落。”
“我已經把我的産業讓給了我的戚富爾康·德·勞許,由他出錢買了下來。五年前我去過傑爾特裏,從那地方帶來了大筆財富,用這筆錢在瑪佐夫舍置了一些産業。”
“您怎麼會同德魯戈拉斯的雅金卡結婚呢?”
“啊!”德·勞許回答。“誰看得穿女人的心呢?我們的婚事一直拖延著,拖到我以爲要完蛋了,于是我向她說,我絕望了,要到亞細亞去打仗,決計不回來了。她忽然痛哭流涕地說道:‘那我就去做修女了。’我聽了這話,跪在她足下,兩個禮拜之後,我們結婚了,普洛茨克的主教在教堂裏爲我們祝了福。”
“你們有孩子了麼?”茲皮希科問。
“戰爭過後,雅金卡將到你們的王後雅德維迦的墓上去,求她賜福,”德·勞許歎了一口氣,答道。
“唔,這倒是一個可靠的辦法。他們說在這種事情上,沒有比我們的神聖王後更好的女護神了。幾天之內,眼看要打一場大仗,然後就有和平了。”
“是的。”
“但是十字軍騎士一定會把您看作叛徒吧、’
“不!”德·勞許說。“您知道我是多麼顧全騎士的榮譽。山德魯斯帶著普洛茨克主教的命令到瑪爾堡去。我托他送了一封信給大團長烏爾裏西。在那封信中,我提出了辭職,並且向他說明我加入你們這一邊的理由。”
“哈!山德魯斯!”茲皮希科叫道。“他對我說,他厭倦了教堂的銅鍾,愛上了鋼鐵的武器,我聽了很驚奇,因爲他一向是像兔子一樣懦弱的。”
“山德魯斯同鋼鐵打交道,”德·勞許回答,“只有在他給我和我的侍從們理發修臉的時候。”
“原來這樣!”茲皮希科快活地說。
他們騎在馬上默默地跑了一會兒,後來德·勞許望著天上,說道:
“我請你們去吃晚飯,可是看來等我們趕到那裏,倒是要進早餐了。”
“月亮還亮著呢,”茲皮希科回答道。“咱們快走吧。”
他們趕上瑪茨科和波瓦拉了。這四個人一起騎著馬在大道上前進,穿過營寨,這是將領們下令在帳篷和篝火之間開辟出來的一條暢通無阻的道路。要走到瑪佐夫舍分遣隊的駐地,他們得走完這整條路。
“自從有波蘭以來,”瑪茨科說,“還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一支大軍,王各地的人們都聚攏來了。”
“任何一個王都不會有這樣一支大軍,”德·勞許說,“因爲沒有人能治理這樣一個強大的
家。”
老騎士轉向塔契夫的波瓦拉說:
“閣下,您說過有多少面軍旗[注]同威托特公爵一起來啊?”
“四十面,”波瓦拉回答。“我們波蘭和瑪朱爾合在一起有五十面。但是我們的軍團沒有威托特的軍團那麼大。他一個軍團往往有幾千人。哈!我們聽到大團長說,這些衫褴褛的人拿湯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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