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毛澤東傳第18節 總結曆史經驗上一小節]頗難。人人皆知以多勝少是最好的辦法,然而很多人不能做,相反地每每分散兵力,原因就在于指導者缺乏戰略頭腦,爲複雜的環境所迷惑,因而被環境所支配,失掉自主能力,采取了應付主義。”“無論于怎樣複雜、嚴重、慘苦的環境,軍事指導者首先需要的是獨立自主地組織和使用自己的力量。被敵逼迫到被動地位的事是常有的,重要的是要迅速地恢複主動地位。如果不能恢複到這種地位,下文就是失敗。”“主動地位不是空想的,而是具
的,物質的。這裏最重要的,是保存並集結最大而有活力的軍隊。”他還著重地指出:“我們的戰略是‘以一當十’,我們的戰術是‘以十當一’,這是我們製勝敵人的根本法則之一。”
在“運動戰”中,他寫道:“‘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這就是今天我們的運動戰的通俗的解釋。”“一切的‘走’都是爲著‘打’。我們的一切戰略戰役方針都是建立在‘打’的一個基本點上。然而在我們面前有幾種不好打的情形:第一是當面的敵人多了不好打;第二是當面敵人雖不多,但它和鄰近敵人十分密接,也有時不好打;第三,一般說來,凡不孤立而占有十分鞏固陣地之敵都不好打;第四,是打而不能解決戰鬥時,不好再繼續打。以上這些時候,我們都是准備走的。這樣的走是許可的,是必須的。因爲我們承認必須的走,是在首先承認必須打的條件之下。紅軍的運動戰的基本特點,就在這裏。”
在“殲滅戰”中,他寫道:“‘拼消耗’的主張,對于中紅軍來說是不適時宜的。‘比寶’不是龍王向龍王比,而是乞丐向龍王比,未免滑稽。對于幾乎一切都取給于敵方的紅軍,基本的方針是殲滅戰。”“擊潰戰,對于雄厚之敵不是基本上決定勝負的東西。殲滅戰,則對任何敵人都立即起了重大的影響。對于人,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對于敵,擊潰其十個師不如殲滅其一個師。”“殲滅戰和集中優勢兵力、采取包圍迂回戰術,同一意義。沒有後者,就沒有前者。人民贊助、良好陣地、好打之敵、出其不意等條件,都是達到殲滅目的所不可缺少的。”
怎樣才能學會正確地指導戰爭?毛澤東有一句名言:“讀書是學習,使用也是學習,而且是更重要的學習。從戰爭學習戰爭——這是我們的主要方法。”
這裏,毛澤東特別強調主觀和客觀的一致。在指導戰爭中,人的主觀能動是極其重要的:“學習戰爭全局的指導規律,是要用心去想一想才行的。因爲這種全局
的東西,眼睛看不見,只能用心思去想一想才能懂得,不用心思去想,就不會懂得。”但他所說的“用心思去想”有一個前提,就是要和客觀的實在情況相符合。他寫道:“爲什麼主觀上會犯錯誤呢?就是因爲戰爭或戰鬥的部署和指揮不適合當時當地的情況,主觀的指導和客觀的實在情況不相符合,不對頭,或者叫做沒有解決主觀和客觀之間的矛盾。”“這裏的關鍵,就在于把主觀和客觀二者之間好好地符合起來。”
毛澤東詳細地描述了一個軍事家正確地指導戰爭時的整個認識過程:
“指揮員的正確的部署來源于正確的決心,正確的決心來源于正確的判斷,正確的判斷來源于周到的和必要的偵察,和對于各種偵察材料的聯貫起來的思索。指揮員使用一切可能的和必要的偵察手段,將偵察得來的敵方情況的各種材料加以去粗取精、去僞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裏的思索,然後將自己方面的情況加上去,研究雙方的對比和相互的關系,因而構成判斷,定下決心,作出計劃,——這是軍事家在作出每一個戰略、戰役或戰鬥的計劃之前的一個整個的認識情況的過程。”
“認識情況的過程,不但存在于軍事計劃建立之前,而且存在于軍事計劃建立之後。當執行某一計劃時,從開始執行起,到戰局終結止,這是又一個認識情況的過程,即實行的過程。此時,第一個過程中的東西是否符合于實況,需要重新加以檢查。如果計劃和情況不符合,或者不完全符合,就必須依照新的認識,構成新的判斷,定下新的決心,把已定計劃加以改變,使之適合于新的情況。部分地改變的事差不多每一作戰都是有的,全部地改變的事也是間或有的。魯莽家不知改變,或不願改變,只是一味盲幹,結果又非碰壁不可。”
毛澤東在這裏敘述的認識過程,實際上已超越軍事科學的範圍,而具有一般的認識論和方法論的意義。它同以後《實踐論》中的論述,只有一步之隔了。
《中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是毛澤東軍事思想
系形成的重要標志。它以對中
情的科學分析和准確把握爲深厚根基,以實踐爲主要源泉,充滿著實事求是的創造精神,具有鮮明的中
氣派和特
。中
革命戰爭長時期內是在敵強我弱的環境中進行的。陳毅在中共七大的發言中曾作過這樣的評論:中
革命戰爭的一個重要特點是“以小敵大”、“以弱敵強”。他說:“拿起落後的武器,和具有新式武器的敵人作戰。我們是弱者,就不能鬥力,鬥力打不贏人家,我們就講究鬥智。因此我們戰略思想最發達,我們的腦袋最發達,靠腦袋吃飯。”“以弱勝強,以小勝大,戰略戰術特別發展。這種軍事思想爲什麼又和毛澤東的名字聯系起來呢?就是他能根據這些特點,總結經驗,現了毛澤東同志的天才。”⑥
政治路線也好,軍事路線也好,都離不開思想路線的正確與否。毛澤東清楚地看到:“一切大的政治錯誤沒有不是離開辯證唯物論的。”⑦
毛澤東到陝北後,就努力閱讀他所能收集到的各種哲學書籍。美記者埃德加·斯諾到保安去訪問他後,記述道:“毛澤東是個認真研究哲學的人。我有一陣子每天晚上都去見他,向他采訪共産
的
史,有一次一個客人帶了幾本哲學新書來給他,于是毛澤東就要求我改期再談。他花了三四夜的功夫專心讀了這幾本書,在這期間,他似乎是什麼都不管了。他讀書的範圍不僅限于馬克思主義的哲學家,而且也讀過一些古希臘哲學家、斯賓諾莎、康德、歌德、黑格爾、盧梭等人的著作。”⑧
西安事變發生後,張學良調原駐延安的東北軍增援東線,延安由紅軍接管。一九三七年一月十三日,毛澤東和中共中央領導機關從保安遷到延安。到延安後,他又擠出不少時間,不分晝夜,發奮攻讀了不少馬克思主義的哲學書籍。現在保存下來的毛澤東在這個時期讀過並作過批注的哲學書籍就有:西洛可夫、愛森堡等所著的《辯證法唯物論教程》,米丁主編的《辯證唯物論與曆史唯物論》(上冊)等。他在前一本書上所寫的批注約一萬二千字,在後一本書……
毛澤東傳第18節 總結曆史經驗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