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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決定論的貧困》ii.曆史決定論的泛自然主義學說

第2小節
卡爾·波普爾作品

  [續曆史決定論的貧困ii.曆史決定論的泛自然主義學說上一小節]是緩慢地,因而某些發展可能難以觀察到。

  顯而易見,這種動力學觀點與曆史決定論者的社會學觀點十分類似,因而無需作進一步的評論。但是,曆史決定者也許認爲,這種類似xing要深刻得多。例如,他也許說,曆史決定論所設想的社會學類似于動力學,因爲它本質上是一種因果理論,而因果解釋一般是關于如何和爲什麼發生某些事情的解釋。從根本上說,這樣一種解釋總是有某些曆史因素。如果你問問一個tui部骨折的人,如何和爲什麼發生骨折,那你是希望他將把事故的來曆告訴你。但是,甚至在理論思維的層次上,尤其是在使我們能夠作出預測的理論層次上,對某事件的原因給予曆史分析也是必要的。曆史決定論者將斷言,需要曆史的因果分析的一個典型例子,是關于戰爭的起源或它的本質原因的問題。

  在物理學中,這樣一種分析是通過判定相互作用的力,即通過動力學來完成的;曆史決定論者聲稱社會學也應該這樣做。它必須分析産生社會變革和創造人類曆史的力量。我們從動力學中知道相互作用的力如何組成新的力;反之,通過把力分解爲它們的分力,我們就能夠洞察該事件發生的根本原因,同樣,曆史決定論要求承認曆史力量的根本重要xing,不管是精神力量還是物質力量,例如宗教觀念或倫理觀念,或經濟利益。分析和分解這許許多多的沖突傾向和力量,並且深入到其根源,深入到普遍的動力和社會變革的規律——這是曆史決定論所說的社會科學的任務。只有用這種方式,我們才能發展一種爲大規模預報奠定基礎的理論科學,而大規模預報的確證則意味著社會理論的成功。

14.曆史規律

  我們已經看到,曆史決定論者認爲,社會學是理論曆史學。它的科學預報必須以規律爲根據,既然它們是曆史的預報,社會變革的預報,因而它們只能以曆史規律爲根據。但是,曆史決定論者又認爲概括方法不能應用于社會科學,並且認爲我們不能認爲社會生活的齊一xing在整個空間和時間中始終有效,因爲這種齊一xing通常只適用于某種文化時期或曆史時期。因此社會規律——如果有任何真正的社會規律的話——必定具有某種多少與基于齊一xing的通常概括有所不同的結構。真正的社會規律必須是“普遍”有效的。然而這只能意味著,它們適用于整個人類曆史,包括它的一切時期,而不是僅適用于某些時期。可是,其有效xing不限于某個時期的那種社會齊一xing是沒有的,因此唯一普遍有效的社會規律就只能是把前後相繼的時期連結起來的規律。它們必定是決定從一個時期過渡到另一時期的曆史發展規律。這就是曆史決定論者認爲唯一真正的社會學規律是曆史規律的本意。

15.曆史預言與社會工程的對比

  正如業已指出,這些曆史規律(如果它們能被發現的話)能夠使人甚至對遙遠的事件進行預測,盡管在細節上不十分精確。因此,認爲真正的社會學規律是曆史規律的這種學說(主要從社會齊一xing的有限有效xing中推導出來的學說)又回到“大規模預報”的觀念,而與模仿天文學的做法無關。這使這種觀念更爲具ti,因爲它表明這些預報具有曆史預言的xing質。

  因此,在曆史決定論者看來,社會學是要解決預蔔未來這個古老問題的;與其說是預蔔個人的未來,不如說是預蔔集團和人類的未來。它是關于未來事物和未來發展的科學。如果能夠成功地給我們提供科學上有效的政治先見,那麼,社會學就確實對政治家,尤其是對具有超越當前事變的先見之明的那些政治家,具有曆史命運感的政治家有極大的價值。某些曆史決定論者滿足于僅僅預測人類曆程下一階段,即使這樣的預測也是十分小心謹慎的。但是有一個觀念對他們所有的人都是共同的——社會學的研究應該有助于揭示政治的未來,因而它能夠成爲有遠見的實用政治學的最重要工具。

  從科學實用價值的觀點來看,科學預測的重要xing是明明白白的。然而,人們卻始終沒有意識到科學預測可分爲兩類,因而也有兩種不同的實用價值。我們可預測(a)臺風的到來,這種預測可以有極大的實用價值,因爲它使人們及時躲進避風chu;但是我們也可以預測(b)如果要建立躲避臺風的避風chu,它一定采用某種建築形式,例如在它的北面采用鋼筋混凝土撐牆等等。

  這兩類預測顯然是迥然不同的,雖然兩者都是重要的,都實現了古老的夢想。在第一種情況下,我們被告知了一個無法防止其發生的事件。我將稱這種預測爲“預言”。它的實際價值在于警告我們將發生所預測的事件,以使我們能夠避開它或作好對付它的准備(可能借助其他預測)。

  與這些預測相反的是第二類預測,我們可以稱之爲技術預測,因爲這類預測是工程的依據。可以說,它們是建設xing的,表示我們若要達到某些結果我們要采取什麼步驟。物理學的絕大多數領域(除了天文學和氣象學外),都是作出這種形式的預測,從實用觀點來考慮,它們可以稱之爲技術預測。這兩類預測之間的區別,大致上與有關的學科中有計劃的實驗與純粹的耐心觀察所起作用之間的區別相吻合。典型的實驗科學能夠作出技術預測,而主要采取非實驗xing觀察的科學則作出預言。

  我不願意人們認爲我的意思是指所有的科學,甚或所有的科學預測基本上是實用的——必定或者是預言的或者是技術的,而不可能是別的任何東西。我只是要人們注意兩類預測之間的區別以及與這兩類預測對應的科學。我選擇“預言的”和“技術的”這兩個詞,當然要表明它們在實用觀點來看所顯示的特點;但我使用這種術語既無意說實用觀點必然比任何其他觀點優越,也無意說科學的興趣只限于在實用角度來看是重要的預言和技術xing質的預測。例如如果我們考慮到天文學,那麼,我們不得不承認它的發現主要具有理論意義,但從實用觀點來看,它也不是毫無價值的;然而作爲“預言”,它們全都類似于氣象學的預言,對實踐活動的價值十分明顯。

  值得注意的是,預言的科學xing和工程的科學xing的這種區別不同于長期預測與短期預測之間的區別。雖然大多數工程預測是短期的,但也有長期的技術預測,發動機使用壽命的預測就是一個例子。再者,天文學預測既可以是短期的也可以是長期的,但大多數氣象學預言則是比較短期的。

  下面將看到,預言的實踐目的和工程的實踐目的之間的區別,以及有關科學理論的結構之間相應的區別,是我們的方法論分析的一個重要問題。在此刻,我只想強調指出,曆史決定論者認爲社會學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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