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上的
際主義是科學的最特殊的特征之一。
即使在極其原始的時代，愛好科學的人們就願意向別的部落或民族學習。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科學可說是從一開頭就具有際
質。各曆史階段的文化的廣泛傳播說明這一文化聯系的工具是多麼有力。以後當天然的障礙把各種文明分隔開來的時候或者當宗教或民族仇恨把文明世界分裂成敵對的陣營的時候，科學家和商人就競相去打破這些障礙。現代科學的主流從巴比倫人傳到希臘人、又從希臘人傳到阿拉伯人、再從阿拉伯人傳到法蘭克人。這段曆史說明科學家是多麼有力地打破了各種天然障礙。在中傳道的耶稣會教士們發現，爭取宮廷接待他們的最現成的手段是他們帶來的天文學和數學，可是直到十八和十九世紀，人們才自覺地充分實現了科學的際。人們認識到，科學發現，不論是思維的還是實用的，都應該由一切能利用它的人加以支配，而不應作爲私人或家的機密秘而不宣。這種觀念標志著現代科學的興起。列奧彌爾在本書已經引述的一段話中，出
地表達了這一點。當時唯一看得到的民族主義是：每一個宮廷都希望盡量網羅有名的科學家，以爲家增光或供其使用，不管他們所屬籍如何。德和俄的科學是在十八世紀從法和荷蘭科學移植過來的。交流是十分自由的，而且在平時和戰時都可以同樣很便當地進行。
今日的際科學事業
在整個十九世紀中，科學上的際主義繼續保持下去，而且甚至有所發展，可是在本世紀卻有了一個確定無疑的倒退。科學雖然一方面還保持際質，另一方面卻由于各普遍具有民族排外傾向而蒙受其害，而且科學界的統一正受到嚴重威脅。我在本章中想要說明一下當代科學在這方面的情況，描述一下科學界的分裂狀況以及科學在各的發展程度。要充分進行這種描述，需要專門寫一本書，而且只有一個在許多不同家長期工作過的人才能寫得出。作者並無這種經驗，只是一個對歐洲科學中心具有一般經驗，而對歐洲以外的科學中心則一無所知的英科學家。所以在這裏只能對作者自己看到的別科學工作情況作一番概括的而且顯然很膚淺的敘述。非歐洲家的科學工作情況僅系根據出版的著作以及根據同來訪的科學家的談話推斷出來的。這段文章並不是、而且並不自誇是對于全世界科學工作所存在的問題、困難及其成就的一篇充分的描述或者估價。
在這些限製條件範圍以內，即令只是爲了糾正和補充人們對科學的組織形式和應用的描述和批評，我們也還是值得論述一下目前世界各地科學發展情況的。這裏所引述的人們對科學的組織形式和應用的描述和批評幾乎全都是取自英科學界。我們有必要考察一下這些結論究竟在多大程度上不只具有有限的應用範圍，以及所提出的問題又在多大程度上是英科學面臨的問題，或者在多大程度上是整個科學面臨的問題。對人們提出的答案的主要質，隨便怎樣懷疑都不過分。英的科學在許多方面代表了一個工業大的前進中的科學。科學的曆史表明：它的成長基本上是符合經濟發展的大方向的，科學發展的程度和規模也大
上和商業及工業活動成比例。世界上的主要工業也就是科學發達的主要家。兩個對立的經濟和政治製度——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的大分裂反映在蘇聯內和外的科學同社會事業和生産事業之間的十分不同的關系上。但是除了這個主要區別之外，在科學工作中，還存在著不僅取決于經濟發展、而且取決于比較單純的曆史和傳統因素的民族特征。
一個有決定的因素是，整個科學界分裂爲若幹在外部由于語言障礙而相對隔絕、在內部則可以相互理解的區域，這個通用語言的問題在科學界的分裂和現代民族家形成的過程中都起了相當作用。充分的科學際主義僅僅在十六世紀和十七世紀早期新科學萌芽時代實現過。當時，雖然民族家和中央集權政府相繼出現，學術界仍然保持相當大的統一。拉丁文成爲公認的共同語言，除了旅行困難之外，沒有什麼因素能夠阻止一個生長在基督教世界任何地方的人去任何宮廷取得重要職位。存在著帕杜亞大學和波倫亞大學等重要的地方科學院校。所有歐洲各的人都可以以平等條件前往學習訪問。哥白尼、維薩留斯、哈維基本上並不屬于各自的家，而是屬于當時以意大利爲中心的世界科學事業，可是就在這個偉大的科學進步時期，民族主義開始擡頭了。伽利略不是用拉丁文而是用通俗的意大利文寫下他的主要政治著作的。這顯然是造成他受審和被判決的主要原因。史特維納斯徹底打破舊傳統，把荷蘭文說成是科學的理想語言，而笛卡爾則把科學和高雅的法文學結合起來。英人比較保守，牛頓仍然用拉丁文著述，不過他的作品幾乎一發表就立即被譯成英文。德發展科學事業較晚，在那裏人們一開始就強調民族特點。萊布尼茲對于把科學傳進德的工作以及發展德語言的運動都大力贊助，到這時爲止，德文僅僅使用于宗教文學。
這樣，到科學事業有了長足進步，而且極其需要有一個共同交流的良好手段的時候，民族的考慮已經通過取消拉丁文的使用而破壞了這個可能。在另一方面，當時，哪怕是用所有的歐洲語言，也完全不可能把科學加以有效的記載，因爲這些語言中的大多數語言的應用範圍過于狹窄，而且幾乎還沒有建立起自己的文學。因此，就出現了一些越出界、以科學最發達的家爲中心的科學地區。這些中心形成焦點，其周圍聚集著一些新的科學中心，位置都在較小和較落後的歐洲家、或者幹脆越出歐洲範圍以外。這樣世界便被分割爲若幹科學地區，在每個科學地區內部通過共同語言進行交流是比較容易的，而在這些地區之間則存在著越來越大的分離傾向。不過這種分離相對來說還是輕微的，因爲學科專業化是不受界限製的。各學科科學家的際學會的重要不下于、有時甚或超過包含一切學科的家科學院。不過語言障礙是十分嚴重的。科學家必須耗費大量時間使自己精通一些語言，否則他就必須准備放棄閱讀大量原著的機會，即使有譯本，也要在以後才能看到。這個困難已經在不同期間使許多人想到有必要去創立一種際科學語言，其可能將在下一章 中加以討論。
語言和文化的條件促成了科學交流圈。交流圈的數目必然少于語言的種類，而且是由世界上的一些工業大來領導的。這些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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