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個人主義與經濟秩序第四章 知識在社會中的利用上一小節]知識應該理所當然地很容易爲每個人掌握,而這種知識難以獲得的事實,往往是指責現存經濟秩序不合理的基礎。這種觀點忽視了我們所必須解決的問題正是如何能使這種知識盡可能容易地獲得這樣一個事實。
如果當前貶低特定時間和地點的知識的重要是一種時尚,那只是因爲變化本身的重要
更被貶低了。事實上,在使生産計劃必須作重大修改的變化的重要
和頻率方面,“計劃者”所作的假設與其對手所作的假設相差無幾。當然,如果詳盡的生産計劃能提前好長一段時間製訂並被徹底貫徹,以致不再需要作重大的經濟決策,則支配一切經濟活動的全面計劃的製訂任務就會輕松得多。
也許,值得強調一下,經濟問題總是由變化所引起的,而且只有變化才能引起經濟問題。如果事情一成不變,或至少完全按預期的那樣發展,則不會産生新的需要決策的問題,也不需要製訂新計劃。要是認爲變化或至少日常的調整在現代已經變很不重要,其實就等于認爲經濟問題已變得不重要。由于這個原因,相信變化的重要在日益縮小的人,一般也認爲經濟考慮的重要
已讓位于日益增長的技術知識的重要
。
如果有了現代生産的精細結構,是否就真的像建立新工廠或引進新工序那樣只是間或才需要經濟決策呢?果真一旦工廠建成,其余方面就依據工廠特點而幾乎全是機械的了,而不需作什麼變動以適應不斷變化的情況了嗎?人們普遍相信,上述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這種看法據我查證,井非産生于經營者的實踐經驗。在任何競爭的行業中——單單這種行業就能作爲標准——保持成本不上升的任務需要堅持不懈的努力,僅僅這個任務就要消耗掉很大一部分精力。一個不稱職的管理者費掉作爲獲利基礎的成本差額,真是太容易了,而且從事經營管理的人們都知道,即使技術設施相同,但生産成立可能各不相同。經濟學家對這一點似乎並非如此了解。生産者和工程師們常常強烈地渴望能不被貨幣成本的考慮擾亂進程,這雄辯地證明,這些因素已進入了他們的日常工作。
經濟學家們越來越容易忘記組成整個經濟系的經常不斷的小變化,其原因之一也許是他們越來越耽于統計總數,這種統計總數比具
細節的運動表現出更大的穩定
。然而,這種統計總數的相對穩定
並不能像統計學家時常想做的那樣以“大數定律”即隨機變化的相互補償來解釋。我們必須
理的因素,其數量並非大得足以便這些偶然力量産生穩定
。貨物和服務的不間斷流動得以維持,是由于持續不斷的精心調節,由于每天要根據前一天所不知的情況作出新的安排,由于一旦a不能交付就馬上由b代替。即使是高度機械化的大工廠,其之所以能保持持續運轉,也主要是因爲它們能依靠外界環境滿足各種始料不及的需要:如蓋屋頂的瓦,文具及表格紙,各種工廠不能自備的和根據工廠運營計劃所需的能夠很訣在市場上買到的設備。
或許我還應該簡單地提及,上述那種知識,由于其質是無法進入統計數字的,因此也就無法以統計數字的形式傳遞給任何中央權威機構。這種中央權威機構所必須利用的統計數字,應該是嚴格地通過分析事物的細小差別,通過將不同地點、品質和其他特點等項目作爲同一類資源綜合。以可能對具
決策産生重大影響的方法得出。由此我們可以知道,根據統計資料製訂的中央計劃,由其本質決定,是無法直接考慮這些具
時間和地點的情況的,因而中央計劃者必須找出一種方法,讓“在現場者”來作這種基于具
情況的決策。
如果我們可以同意社會經濟問題主要是適應具時間和地點情況的變化問題,那麼我們似乎就由此推斷出,最終的決策必須要由那些熟悉這些具
情況並直接了解有關變化以及立即可以弄到的應付這些變化的資源的人來作出。我們不能指望通過讓此人首先把所有這些知識都傳遞給某一中央機構,然後該中央機構綜合了全部知識再發出命令這樣一種途徑來解決這個問題,而只能以非集權化的方法來解決它,因爲只有後者才能保證及時利用有關特定時間和地點之具
情況的知識,但是,“在現場者”又不能光依據他有限然而又直接的對周圍環境的了解來做出決策。所以,仍然存在如何問他傳遞他所需要的信息以使其決策符合更大範圍經濟
系的整個變化模式這樣一個問題。
一個管理者需要多少知識才能成功地做出決策?哪些事件是他不能直接了解,而又與他的決策有關?他到底需要了解其中的多少呢?
世界上所發生的任何一件事幾乎都可能對一個管理者應作的決策産生影響,但他卻並不需要了解這些事件本身,也不需要了解這些事件的全部影響。他完全不必要知道爲什麼在特定時間內某種尺寸的螺釘需要量更大;爲什麼紙袋比帆布袋更易搞到,爲什麼熟練工人或某些機暫時難以弄到,因爲這些事與他全無關系。對他有意義的只是,弄到這些東西與弄到其它他也關心的東西相比的難易程度,或者他所生産或使用的替代品是否更爲急需。所以,這總是一個與他有關的特定事物的相對重要
問題,他對改變這些事物的相對重要
的原因不會感興趣,除非它對他周圍的具
事物有影響。
正是在這方面,我前面所稱的“經濟運算”(即純粹的選擇邏輯)至少能通過類推來幫助我們認識價格系如何能夠解決(事實上正在解決)這個問題。即使是掌握了某一小規模的自給自足經濟
系之全部數據的單個管理者,仍不能徹底弄清楚每次在資源的分配必須作某些小的調整時可能會受影響的目的與方法間的全部關系。純粹的選擇邏輯的偉大貢獻,的確在于它清楚地表明,即使是這樣一種單個的頭腦,也只有通過作出並不斷使用等值比率(或“值”或“邊際替換率”)的方法,才能解決這種問題。即他要給每一種稀有資源標上數字指標,這種指標不可能從這種特定的物品所擁有的任何特征中得出,但它卻可以反映,或者在它身上集中了它在整個方法目的結構中的重要
。在任何小變化中,這個管理者必須考慮這些集中了所有有關信息的數量指標(或“值”),通過逐個調整數量,他就能恰當地重新作出安排,而不必從頭解決整個問題,也不必同時檢查其所有的分支部分。
從根本上說,在一個關于相關事實的知識掌握在分散的許多人手中的系中,價格能協調不同個人的單獨行爲,就象主觀價值觀念幫助個人協調其計劃的各部分那樣。下面,我們有必要來看一個簡單而常見的例子,以弄清楚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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