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物品對其消費者的效用或滿足的概念,在1871到1889年的經濟學研究中首次于關鍵地位。這個概念的引入標志著經濟學家觀念的急劇變化。過去的經濟學家雖沒有完全忽視效用,但也沒有有效地利用它,這是因爲,一般來說他們沒有從實用的觀點,而主要在其最不實用和最明顯的形式上考察它,亦即考察一個人從一定量消費中所獲得的總效用。采用“邊際的”觀點,即把注意力集中于總效用相應于消費量的變動而出現的變動,爲有效地利用效用概念開辟了道路。後來,當經濟學家嚴格和全面審視他們的課題時,他們便來研究效用的節約(最大化),而過去他們卻一直在研究成本的節約(最小化)。
新的“邊際”觀點通常被認爲發端于威廉·斯坦利·傑文斯,卡爾·門格爾和裏昂·瓦爾拉斯的同時問世的主要著作。研究這些有影響的著作是如何寫成的,從這些作者中的第一人開始可能比較方便。因爲傑文斯遠在他的主要著作問世10多年前(1860年2月19日)即已發現了邊際效用的意義。拉惱澤依據傑文斯的未發表的日記(保存在傑文斯兒子手中)確定了這一日期。2月3日到5日,傑文斯還曾寫到,他“幾乎完全埋頭于政治經濟學的一本著作……價值建立在勞動的基礎上……”,從而表明他此時還追隨著英古典學派的先驅者。但在兩周以後,1860年2月19日,傑文斯寫到:“整日在家,主要研究經濟學,並且得出了我認爲是對價值的真正理解。關于價值概念,我不久前說過許多錯話。”拉惱澤認爲,這裏所說的“許多錯話”指的是他先前贊成勞動價值論,而“對價值的真正理解”則指效用價值論。
傑文斯本人在1860年6月1日致其兄弟赫伯特的信中確認了他的發現的大致日期。他說:“在最後這個學期,我在政治經濟學方面作了大量工作;幾個月來,我幸運地提出了無疑是真正的經濟學理論,這個理論是如此透徹和一貫,以致我現在讀到這方面的其他著作時不能不深感憤怒……我從一些數學原理引出了政治經濟學家們先前已經得出的全部主要規律,我只是把他們搞成一系列精確和有聯系的定義、公理和理論,就像許多幾何學問題一樣。最重要的公理之一是,隨著一個人所消費的任一商品(例如進餐)數量的增加,得自所用的最後一部分商品的效用或福利在程度上是減少的。進餐的開頭和結束之間享樂的減少可以作爲一個例證。我認爲,一般來說,效用的比例是商品數量的某種連續的函數。事實上,政治經濟學家們在更複雜的形式上,以供給與需求規律名義已經提出了這個效用規律。不過一旦以簡單的形式對它加以適當表述,它便揭示出了問題的全部……我不想把這些東西束之高閣而讓別人占先,因此我想在明年春季把它發表出去。”
這是邊際效用學派基本原理的最早陳述。它是完全而准確的。它無疑表明,遠在門格爾和瓦爾拉斯注意到這個問題之前,傑文斯已經製定了該學派的基本原理。
是什麼原因使倫敦大學的這位24歲的學生把邊際效用思想引進他自己的經濟學構想?本章沒有選用有關傑文斯創新的個別材料,而是列舉了一系列不連貫的情況,這些情況程度不同地增進了作出這種創新的可能。
傑文斯雖沒有暗示是誰引導他得出了效用論,但確實普遍贊揚了許多作者,認爲這些人的著作有助于他思想的形成。其中之一是西尼爾,他是牛津大學第一位“德魯蒙德政治經濟學教授”(1825~1830年)。西尼爾德魯蒙德講席的繼任人威特利(1830-1832年)和勞埃德(1832-1836年)可能對傑文斯也有影響,盡管傑文斯沒有提及。也許還可以加上都柏林三一學院的第一位“威德利教授”郎菲爾德(1833-1838年)。這些人都被譽爲邊際效用學派的先驅者,我們可以很容易地指出傑文斯受到了他們的影響。他們的著作出現在傑文斯誕生前後不久;他們的效用觀點正期待著1859年從澳大利亞歸來,並准備投身于價值論研究的傑文斯的發現。
傑文斯沒有意識到他直接受惠于“德魯蒙德”和“威德利”教授們關于效用的著作。他曾提及西尼爾與效用論的關系,但沒有爲我們提供什麼根據,可以使人相信他知曉西尼爾關于邊際效用的著作是在他自己獨立發現邊際效用(1860年)之前。不過,傑文斯在少年時代曾有機會接觸威特利的觀點,這可能爲他日後把效用論作爲基本工具的想法作了准備。傑文斯接受經濟學教育,按照他妻子的說法,開始于他的母爲他讀威特利大主教的《貨幣通俗講話》。他本人在他去世前不久說過:“我在孩提時代曾從這些講話中學習了最初的政治經濟學。”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可以大致不差地說,傑文斯接受邊際效用價值論應部分地歸功于這位大主教,因爲威特利(如下所述)拒絕勞動價值論,接受一種不太嚴密的效用論。
威特利說:“當所需要的任一物品由勞動獲得,而已沒有勞動便得不到時,我們當然會發現爲得到它而付出的人的勞動;如果這些物品有很大的價值,則通常會發現它花費了很多勞動。這使得一些人認爲,給它價值的正是花在它上面的勞動。但這是完全錯誤的。不是任一物品所花費的勞動才使它依較高價格而售賣,相反地,正是爲了高價售賣才使人爲得到它而勞動。例如,漁夫之所以出海,在惡劣氣候下艱苦勞作捕魚,爲的是得到好價錢;但是,如果某漁夫雖然夜以繼日地幹,卻只捕到1條小魚,而另一漁夫也許因爲落而在淺灘上抓到1000條魚,則前者不可能以後者1000條魚的同樣價格來售賣他的1條魚。1條大馬哈魚和1條鲟魚也許偶然蹦到船裏,雖然沒有花費任何勞動,但沒有理由說它們的價值較小。如來一個人在吃牡砺時,偶然發現了一顆晶瑩的珍珠,那麼這顆珍珠的售價決不會少于他花一整天時間潛
而得到的珍珠的價格。
因此,不是勞動使物品只有價值,而是它們有價值才值得爲它而勞動。”威特利的這段話對一個9歲少年該有多大的影響啊!難怪35年後傑文斯還會想起當時的情景!
傑文斯爲什麼會忽略中津和都柏林的教授們關于效用的著述呢?主要的理由是,當時英教授們的地位比現在要低,在經濟學和英
大學教育上都是這樣。學生們難得去聽傑文斯開始著述這幾位教授所開的課程,其他許多人的講課就更不在話下了。據說西尼爾第一次講座(在牛津)結束時,聽衆只剩下一個人。時,“德魯蒙德教授”實際上都不住在……
邊際效用學派的興起第1章 傑文斯的邊際效用觀點的形成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