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死亡飛行第3章 演講旅行上一小節]
她音調中的嚴肅使笑聲停了下來。
“……作爲一個女人,”她說,聲音中有一種調皮的輕快,“而不是男人——”
笑聲幾乎從大廳裏所有女人的嘴裏爆發出來,她們的男人只是緊張地微笑著。
“在比空氣輕的飛行器被發明出來的時候,”她說,“女人們是在男人們飛行了幾年之後,才開始學習駕駛它們的。今天,女人們創造了各種各樣的記錄,而我作爲一個幸運的女人,也創造了其中幾項……雖然最近一篇登刊在法報紙上的文章提出了一個疑問,‘但是她會烘烤蛋糕嗎?’”
大廳裏傳來溫和的笑聲。
“在我看來,比創造記錄更重要的事情,就是這個家中每天都有五百名會烘烤蛋糕的女人在飛行,既是爲了工作,也是爲了娛樂。你們當中有多少人曾駕駛過飛機,請舉起手。”
整個大廳裏,大約有二十多個男人舉起了手,而女人只有四個。
“請記住,我做那些飛行,完全是爲了其中的樂趣……”
我敢打賭,她對那本書的提及,完全是普圖南的主意。
“……而對飛行史沒有增加什麼裨益。一個飛行的時代很快就要到來,那時候林德伯格上校,我,還有其他一些人曾經做過的一切都會顯得過時。那種安全的、有計劃的、有規則地飛越大洋的飛行會充滿我們的生活。”
這個令人激動的消息在人群中引發了一片片低語聲。
“可以讓燈光暗一些嗎?”她問,燈光很快暗淡下來。
然後,她拿起一條教鞭在屏幕上指點著,卻一直沒有把後背朝向觀衆(這是演講者的精明)。她引導衆人觀看她飛越大西洋的生動場面,還有其他創造記錄的飛行冒險。從頭到尾,她都用一種真摯的友善的語調講解著,絕少艱澀難懂的專門術語。她對這些話題傾注了如此多的熱情,那些聽衆們一點都不覺得厭倦。
當燈光重新亮起時,她用一句驚人的陳述改變了話題,“別很久以來被一些無法勝任工作的女人用來作爲一種借口,她讓她們自己和其他人相信,並不是她們的無能使她們止步不前,而是由于她們的
別。”
人群不知道該對這句話做出何種反應,我注意到有幾個人皺起了眉頭,看起來他們似乎被從精神上亵讀了。男人們局促不安地在椅子裏輾轉著,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別”這個詞來,使緊挨著妻子坐著的丈夫手足無措,這個詞引起的反應是慌亂的,至少,在得梅因如此。
“不要誤解我的話,”她說,臉上露出了真純的只屬于少男少女們的笑靥,“我不是女權主義者,我只是喜歡用現代的方式思考。”
她談到科技使單調乏味的家務減少了,女人可以在管理家庭的同時,擁有一份事業,做丈夫的應該而且必須分擔起做家務和培養孩子的責任。
這一切聽起來很動人,但是當我把艾米莉·埃爾哈特和她的丈夫喬治·帕莫·普圖南聯系在一起考慮時,一切似乎並不符合這個理想——我無法猜測他們兩個人中誰會洗碗,做清掃工作;我認爲他們兩個人都過于以自我爲中心,根本不會有孩子。
但是這番善意的、溫和的、帶有一絲爭辯彩的言談,卻得到了持久的熱烈的掌聲。劇院經理返回到麥克風前,告訴大家,一會兒,埃爾哈特小
將要在門廊裏爲她的書簽名。我立刻抓住機會,將一些三年前的舊版本以原價賣了出去,這些書原本應該賣得便宜些,但在這裏不。
艾米莉爲三百名觀衆和她的一些書簽了名,剩下的時間她就同每一位顧客待在一起,同他們握手、談笑,傾聽他們的訴說。她對待每個人都是一樣殷勤,對任何人都沒有降貴纖尊的矜持,即使是那些沒有買一本書,只是拿著節目單走過來讓她簽名的人。
深夜十點鍾以後,艾米莉開著她那輛十二氣缸的大馬力弗蘭克林,同我離開了圓形劇場。接下來,我們要立刻出發,前往計劃表中的下一站——毛森市,我們旅行當中最東部的城市。我們都意識到,兩個星期之久的演講旅行,就要在那裏永遠結束了。午夜時分,我們在公園旅店登記住宿,這是事先計劃好的。
通常情況下,我們都在夜裏開車,黎明時分投宿;在房間裏吃早餐,同時接受記者的采訪;然後在下一次演講開始前,抓緊時間睡上幾個小時。她對記者的提問都給予直言不諱的回答,比面對觀衆時更坦率。
在最初的幾天幾夜裏,除了一些禮節的問候之外,她同我幾乎不說什麼。艾米莉的態度是真誠的,即使談不上友好;她的神情是疏遠的,即使不是冷淡。我無法理解她,因爲我覺得我們在菲爾德公司的服裝發布會上,以及隨後的朝聖者之家的晚餐中,相
得十分融洽。
坐在弗蘭克林裏面,穿過茫茫黑夜,常常是她沈默著開車(她喜歡大型的轎車,喜歡駕駛,我不介意讓她來開,因爲那車縱起來像一條船),我靜靜地坐著,不去打擾她,見鬼,我畢竟在她手下工作。
不論我們走在哪裏,艾米莉總是聲稱她是當地人的女兒——無論是在堪薩斯州勞倫斯市的“婦女基督教戒酒同盟聯合會”上(“熱烈歡迎回到家鄉的堪薩斯女孩”),還是在密蘇裏州聖路易斯港口的“棕塔際茶話會”上(“這位傑出的女
在這裏成長,她把我們州的座右銘‘展現自我’牢記在心”),甚至在明尼阿波利斯市“美
大學婦女聯合會”的講演上(“明尼蘇達州的驕傲!”)。
每一次登臺,她都得到兩百五十美元的報酬——我頻頻地在他們之間傳遞支票,似乎我是她的經紀人——這是她應該得到的。然而底特律卻是一個令人精疲力盡的城市。
在斯泰德拉旅館(我們在淩晨兩點趕到這裏,巴特爾克裏克是我們前一站),艾米莉吃過早餐(一個煎蛋卷,六片吐司面包,一只甜瓜,一杯熱巧克力)後,在她的套間裏舉行了一次記者招待會。然後我們淩晨驅車,趕往哈得孫汽車工廠(埃塞克斯在那裏被製造出來——這輛車她要簽名接受,盡管在前一次捐贈活動中得到的弗蘭克林仍然能良好);接著在底特律的李蘭德飯店同“婦女廣告俱樂部”的成員們一同吃了午餐,在那裏她沒有演講,但是作爲“底特律汽車製造商聯合會”邀請的客人,她受到了熱烈的歡迎;然後,同聯合會的主要分子一起喝一頓下午茶就是很必要的了;之後,他們在一幢棕
的三層樓前照了相,樓上挂的一塊棕
的牌子表明這是查理斯·林德伯格的出生之地。同汽車製造商們在遊艇俱樂部吃過晚餐後,她的演講開始了。最後,她在位于伍德沃德大街與凱斯大街之間的會議禮堂的汽車展覽大廳露面了——但沒有發言。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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