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角落裏的老人英倫銀行竊案上一小節]要讓他目前脆弱的心靈記起昏倒之前發生的事情,對他的理智,甚或他的生命,可能會有嚴重的危害。”
“警方的偵查因此只能緩慢進行。負責這案子的探長必然很低能,而相關的幾個主要角又不能對他的工作有所幫助。”
“首先,竊賊顯然無法由銀行營業進入經理室。詹姆斯·費爾拜恩整夜都在看守,燈也全亮著,如果有人走過外頭的大辦公室,或是用強力打開重重闩上的大門,顯然他不可能不知道。”
“要到經理室去還有一個進口,那就是經過住屋的走道。走道底的大門,似乎一向由艾爾藍先生從劇院或俱樂部回來時,自闩上的。這是他的職責,而他也從不假手他人。每年他和太太、小孩去度假時,通常銀行副經理會留下來陪他的兒子,而這時他兒子就負責闩門,不過也明明白白要在晚上十點的時候。”
“我剛剛已經跟你解釋過,大辦公室和經理室之間只隔著一個大玻璃門,按照詹姆斯·費爾拜恩的說法,這玻璃門當然一直要開著,好讓他守夜時聽得到任何輕微的聲響。經理室裏照例不留燈,而裏頭的另一個門,也就是通往走道的門,在詹姆斯·費爾拜恩認爲東西都安全無恙。開始到大辦公室守夜之後,就從裏面闩上了。大辦公室和經理室都有電鈴直通艾爾藍先生和他兒子羅伯的臥室,同時還裝有電話通到最近的當地電信局,如果電話響了,就是報警的訊號。”
“等到早上九點鍾,第一個出納員到達辦公室後,守夜人員負責把經理室清掃整理一下,打開門闩,就可以自由回家吃早餐或休息去了。”
“你看得出來,詹姆斯·費爾拜恩在英倫銀行的地位,是擔負著重責大任的;而每間銀行和公司都雇有像他這種地位的人。大家都深知這些人的品德守經得起考驗,通常都是記錄良好的老兵。詹姆斯·費爾拜恩是個力大又正直的蘇格蘭人,他在英倫銀行守夜已經十五年了,出事當時也不過四十三四歲左右。他曾經當過守衛,站起來足足有六呎三吋高。”
“他的證詞當然非常重要,雖然警方特別小心,但還是不知怎地走漏出去而使得全城皆知,也因而引起銀行圈和商業界最大的轟動。”
“詹姆斯·費爾拜恩說,三月二十五日晚上八點鍾,他像平常一樣,把銀行後面的門窗都上了闩,正要鎖上經理室的門,艾爾藍先生從樓上叫住他,要他把門開著,因爲他十一點從外頭回來的時候,可能會進辦公室一會兒。詹姆斯·費爾拜恩問他需要把燈亮著嗎?艾先生說:‘不用,關掉好了。如果我需要,我自己會開。’”
“英倫銀行的守夜人可以抽煙,也可以生爐火,還有一盤子內容豐富的三明治和一杯麥酒供他隨意取用。詹姆斯·費爾拜恩在火爐前坐下,點燃煙鬥,拿起報紙看了起來。大概九點四十五分的時候,他感覺到靠街的大門打開又關上了,他想應該是艾爾藍先生到他的俱樂部去了;可是過了五分鍾,他又聽到經理室的門開了,有人走進去,而且馬上把玻璃門關起來,還用鑰匙鎖上。”
“他當然認爲那是艾爾藍先生。從他坐的地方看不到經理室,可是他注意到電燈沒有打開,而艾經理好像只劃了一根火柴,周圍都是黑的。”
“‘那個當兒,’詹姆斯·費爾拜思繼續說,‘我閃過一個念頭,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我放下報紙,朝辦公室那一端的玻璃門走去。經理室裏還是很黑,我看不太清楚裏頭,可是房間通往走道的門是開的,當然,那裏有燈光透過來。我離玻璃門很近,這時看到艾爾藍太太人站在走道上,還聽到她用很驚訝的語氣說:“啊,路易斯,我還以爲你早就到俱樂部去了呢。你到底摸黑在這裏做什麼?’”
“‘路易斯是艾爾藍先生的教名,’詹姆斯·費爾拜恩還說:‘我沒聽到經理回答,可是很高興沒出什麼事,就回去抽煙看報了。然後,幾乎是馬上,我就聽到經理離開房間,穿過走道,從靠街的大門走出去。他走了以後,我才想到他一定忘了把玻璃門的鎖打開,所以我就不能像平常一樣把通往走道的門闩上,我想,這就是那些該死的小偷瞞過了我的原因吧。’”
2.矛盾的證詞
“等到大衆能夠好好想想詹姆斯·費爾拜恩的證詞時,英倫銀行和幾個負責辦案的探員已經開始感到一焦慮不安。報紙對這件事的報導顯然是刻意地小心翼翼,暗示所有的讀者耐心等待這不幸事件的更新發展。”
“可是英倫銀行的經理健康情況這樣不穩定,要確知竊賊實際上偷去了多少東西是不可能的。不過,主出納估計損失大約是價值五千英鎊的金子和銀行鈔票。當然,這是假定艾爾藍先生並沒有把他私人的金錢或貴重物品放在保險櫃裏。”
“注意,這時候大家對臥病在,甚或
在死亡邊緣的可憐經理都很同情,可是,很可怪,猜疑也已經用它的有毒的翅膀輕輕點了他一下。”
“‘猜疑’,就這個案子當時的發展來說,可能是個強烈的字眼。沒有人懷疑任何當時在場的人。詹姆斯·費爾拜恩把經過都說了,還發誓一定是小偷帶著假鑰匙偷偷從住屋走道潛進了經理室。”
“你應該記得,大家的激昂情緒一點也沒有因爲等待而稍減。還沒等到我們有時間去仔細考慮守夜人單方面的證詞,或者檢視我們對病人日增一日的同情——當然,這些都需要更多更完整的細節——這案子卻由于一件不尋常,絕對出乎意料的事實而到達轟動的gāo cháo。艾爾藍太太在丈夫病榻旁不眠不休照顧了二十四小時之後,警探終于來了,請她回答幾個簡單的問題,希望有助于破解這個讓她丈夫病倒,也因而讓她焦慮不安的謎案。”
“她自認已准備好回答任何問題,也確實把探長和督察嚇了一大跳,因爲她堅持甚至強調說,詹姆斯·費爾拜恩說他在晚上十點鍾時看到她站在走道上,還認爲聽到她的聲音,一定是幻夢或是根本睡著了。”
“她可能會,也可能不會那麼晚還在樓下大廳裏,因爲通常她會自己跑下樓去查看最後一班郵車有沒有送信來。可是她非常確定,她那時沒有見到也沒有和艾爾藍先生說過話,因爲艾先生一小時之前就出門去了,還是她自己送他到前門的。從頭到尾,她一點也沒松口,而且還當著探長的面對詹姆斯·費爾拜恩說,他絕對是弄錯了,說她‘沒有’見到艾先生,也‘沒有’和他說過話。”
“另一個被警方詢問的,是羅伯·艾爾藍先生,也就是艾爾藍先生的大兒子。有個想法現在深植在探長心裏:可能是某些重大的財務困難使得這位可憐的經理盜用了銀行的公款,而他認爲羅伯對父的事會知道一些。”
“可是羅伯·艾爾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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