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越洋大追捕第二幕上一小節]喜形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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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幹寒而強勁的西北風掠過擠滿裏昂車站的一排排運貨車時,我心裏只惦記著瑪麗絲。要是警察的妻子能隨丈夫一起出差,那該多好啊!瑪麗絲爲安全局盡了全力,完全有資格得到酬勞。可是,那都是些非正式的任務。她是警察的妻子,而不是女警察……
地中海已落在遠方了。鐵路的另一頭就是馬賽。我終于擺了大海彼岸那輛超載的破長途汽車。這車把我從普羅普裏亞諾帶到了阿雅克肖。那一路顛簸和自殺
的急轉彎,直到現在還使人心有余悸。
車門打開了。般的旅客把我推向出口
。何必爲了早出去幾分鍾而你推我擠呢?我只好和他們一樣,像揮動掃雪器一樣甩著箱子來到地鐵入口,手持月票進了站。
經曆了列車上的嘈雜後,我覺得複活節星期天的地鐵站特別甯靜。從星形廣場回家?不,爲了乘到勃朗什站和勒比克路我那三居室“宮殿”,我決定坐開往樊塞納堡方向的車,在民族廣場換車。這樣路線短一些。我剛走下臺階,入口門就關上了,真走運。
瑪麗絲不知道我今天回家。我想給她一個驚喜。在經曆了四天苦差使後,我仿佛已經把她抱在懷裏了。這趟科西嘉之行僅僅是爲了參加幾小時的瞻禮!哪怕多少有點收獲的話,也算不虛此行啊!在普羅普裏亞諾的旅館房間裏,我把偷來的文件讀了又讀。一點也看不懂。但願副總理兼內務部長他能看懂。
胖子曾明確告誡我:
“千萬別從科西嘉挂電話!”
我答應了,並遵守了諾言。可是,“阿雅克肖”號的活動舷梯剛把我送到馬賽港的人群中,我就沖進了科爾貝街上的郵政總局。只有內長話的營業窗口還開著。因爲沒有顧客,女職員正在打毛線,一針下,兩針上。拉加爾德聖母院的金頂反射著粲粲的陽光,耀得我睜不開眼睛。勒比克街的電話鈴空響著沒人接。瑪麗絲不在家。我又挂到嶽母家:她一到節日就把女兒叫回家去。複活節的星期天對她來說是個多好的機會啊!
在科爾貝郵局裏,打毛線的女職員用奇怪的神情看著我。爲了擺老往一個地方打電話而沒人答理的窘境,我給部裏挂了電話。我很清楚,胖子辦公室裏是不會有人接的。我完全可以想象出空蕩蕩的辦公室的情景:出清了所有文件的寫字臺,永遠是空蕩蕩的書櫥,還有那永遠呆在窗角落的蟒蛇標本。那是老板的奇特吉祥物。在這個蠢動物的粉紅
頭上,已積了一層厚厚的巴黎塵埃。
“喂?”
他在那兒!星期天對他根本就不存在。他是個名副其實的船長,全不顧家庭生活。聖誕節、複活節、聖靈降臨節及其他節日,他都無所謂。船長不能離開船麼。
“喂……”
“頭,我是博尼什。我是在馬賽給你打電話。”
我壓低了聲音,朝窗口望了一眼:女職員還在幹她的毛線”活。
“什麼事?”
“我拿到了文件……可是馬耳他人……”
“我知道,博尼什。庫蒂奧爾也盯上了他。他已經回到巴黎了!”
“啊?!”
“是啊,啊什麼!人家可並不是去旅遊的!”
我那握著聽筒的手顫抖起來。混賬維歇納1混賬庫蒂奧爾!這家夥捉弄我:他佯稱要去奧爾梅托過夜,把我穩在普羅普裏亞諾。其實,他駛回了阿雅克肖,還掉汽車,就乘頭班飛機回巴黎了。
我的臉很難看。這家夥有資本嘲笑我們安全局警察!他們有錢。胖子借口法
營鐵路公司送了我們免費乘車證,命令我們充分利用。而坐飛機則不予考慮。但是巴黎警察局卻沒有這種限製。其實,他們原則上無權去外省出差。
“喂,博尼什,”維歇納恢複了譴責的語調,“我這兒正好有一份庫蒂奧爾的報告。馬耳他人在樊塞納森林幹掉了二等流氓圖森·費魯齊。你那位巴黎警察局的老兄認爲,他與‘科西嘉’酒吧老板約瑟夫·馬裏亞尼有關系。這可是你管的地盤。眼下的情況就是這樣。我說,至少你不打算複活節的星期一還放假吧?”
他挂斷了電話。我垂頭喪氣地在馬賽老港碼頭上走著,驅散由殷勤的退休老頭們喂食的鴿群。在博物館街,我找到了一塊招牌:“安托瓦納之家”。這地方很清靜。我找了個偏僻角落坐下,自在地舒了一口氣。我要了一塊那不勒斯餡餅和半瓶玫瑰紅葡萄酒後,便端詳起牆上貼在莉娜·勒諾像①邊上的蒂諾·羅西像片。好一會,我懷念起剛當上小酒館歌手時的往事。在吞咽簡單的晚餐時,我對自己說,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矮子庫蒂奧爾和他的煙頭別想占上風。
①法著名女演員、歌星。——譯者
在攀登聖夏爾車站那走不完的臺階時,我不住告誡自己:“逮住馬耳他人的應該是你,而不是別的什麼人!”坐在候車室長凳上,我的腦海裏不停地重複映現出混雜在一起的畫面:蒙莫朗西大街的兩個被害者、盜取文件、懲罰費魯齊……我要把這一切都弄清楚。這樣做的目的不是爲了取悅胖子和他的部長。因爲,從現在起,這個馬耳他人已經成了我的獵物,而且不是個小獵物!
地鐵總算到站了。我跳k第一節二等車廂。明天,瑪麗絲將爲我燙平被我卷成一團塞在箱子裏的教士長袍。博尼什神甫死了。博尼什警察萬歲!。
庫蒂奧爾沒有白費功夫。在“同盟”旅館搜查時,他找到了總機話務員。她把所有旅客的來電號碼都登記下來了。多麗絲·梅是用封丹路上“科西嘉”酒吧的電話預定房間的。庫蒂奧爾輕易地在巴黎警察局的檔案裏發現:約瑟夫·馬裏亞尼是馬耳他人的朋友。應當在監視托利的同時注意他的動向。他從上司那裏獲得了采取特別措施的許可。從現在起,托利的住宅和卡爾迪奈街上那座很奇怪的建築物將被監聽。同時,在“科西嘉”酒吧和約瑟夫在韋隆新村的住所門前,分別停著一輛加篷小卡車。兩車之間可進行無線電聯系。那裏距“紅磨坊”夜總會只有一步之遙。
“不要盯梢!”庫蒂奧爾謹慎地命令道,“只要約瑟夫一出酒吧去勃朗什廣場,我們就用望遠鏡盯住他。在那裏,輕型車小組會把他盯上的。只要他一回韋隆新村的家,他們就會接替我們監視的。否則,他們會跟蹤他的。”
當約瑟夫掀起酒吧帷幔時,庫蒂奧爾和他的手下人就在那裏。他放下帷幔時,他們還在那裏。約瑟夫兩手在口袋裏,帽子低低地扣在頭上,不失風度地走出封丹路,……一路上,皮加爾區所有的妓女都和他開著玩笑。青年見習警官馬爾索剛參加刑警大隊,他正嚴密注視著酒吧老板的去向。他開始覺得這夜顯得很長。他眼睛一眨不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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