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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宿舍的槍聲》第2章

第2小節
長篇偵探小說作品

  [續法醫宿舍的槍聲第2章上一小節]尼古拉·伊萬諾維奇·皮羅戈夫,”教授對女助教說,“在解剖室寫下一句名言:‘這裏死者教育生者。’應當向您指出,學生還沒有使任何一位老師得到安慰。”

  教授同陳屍間的工友打招呼:

  “身ti好嗎,帕霍姆?大家都好吧?”他又轉身對女助教說道:“您看他個子不高,太矮了。”

  他的這種說法已重複了多年,看來並沒有使被說的人感到不快。工友已上了年紀,他的兩手皺皺巴巴,就象剛從shui中抽出來似的,臉上布滿深深的皺紋,眼下浮腫。他穿上白大褂,扣好扣子,一本正經地說道:

  “給我一個限期,我還能再長高一些。死人比活人要高二到三公分。那有什麼,我還想超過你們這些活人哩。”

  季娜伊達對工友友好地笑笑,問道:

  “現在幾點啦,帕霍姆,我想證實一下科洛科洛夫的表已不中用了。”她想起工友耳聾,就大聲重複了一遍。

  “你啊,來得還正是時候,剛剛准備好。差一刻九點。”他看了看表答道。

  季娜伊達睜大眼睛,一字一板地重複道:

  “差一刻九點!”臉上現出真正的窘態。

  “什麼,小鴿子,”教授對她的窘態很得意,“您想把我的懷表送博物館嗎?爲時過早,等等吧。”

  “我的上帝,”季娜伊達央求道,“把您也送博物館吧!我說的是您的表。”

  “反正我和這塊表同年,我們一起去安息。”

  女助教對回答感到滿意,一字一板地說道:

  “這麼說我真的是八點剛過一點兒離開家的……科洛科洛夫,您剛才說十分鍾至十五分鍾是嗎?”

  季娜伊達走進助教辦公室,正好涅斯捷洛夫給她打來了電話。

  這時教授穿上白大褂,從一張解剖臺走到另一張解剖臺。這是他二十多年來每天進行的例行檢查。

  “您怎麼,qin愛的,這樣瘦啊……啊喲……喲,怎麼不注意保養……”教授看著一個老太太的屍ti心中這樣想,同時也說出來了,“我看,您不怎麼保重自己,剩下一把骨頭了。這是哪個區送來的,帕霍姆?”

  “從郊區送來的,將由鮑裏涅維奇解剖,今天已給他排到第四個了。”

  “季娜伊達,”教授把剛剛進來的女助教叫過來,“到這兒來,您看這個小老頭怎麼樣?他很好!”他好奇地說,“他死去也很好……八十年好象一天似地度過,我還要把他的眼睛給閉上,反正他什麼也看不見了。”

  帕霍姆從抽屜裏拿出用細繩捆的一本厚厚的登記簿。他在上面寫著什麼。他那歪歪斜斜地寫字的樣子說明了他的文化shui平和書寫shui平。他搔搔後腦勺,深深地歎了口氣。

  女助教坐在桌子的另一頭翻閱將要解剖的屍ti的有關材料。工友的歎息聲引起了她的關注,她把材料一推,問道:

  “您妻子的健康怎樣?您怎麼好長時間都不對我說。”

  看來帕霍姆也正好等著她問這個問題。他把登記簿放在桌子上准備送走,但又坐到椅子上,歎了口氣。

  盡管歎息有時也很富有表現力,但女助教並不滿意,帕霍姆站起來要走,女助教留住她。

  “等等,我要您幫幫忙。我負責的區有幾個要解剖的?”

  這問題對他來說是容易回答的。他隨時都能講出有幾具屍ti,哪個區送來的,哪位法醫負責。

  “您有兩具屍ti要解剖,還有一具是昨天在森林裏發現的,屍ti己開始腐爛了。”

  “這麼說共三具?先准備一下那個己腐爛了的屍ti,我從這具開始……對啦,您還沒有對我說清楚您妻子怎麼啦。”

  看屍員哀求地把兩只滿是皺紋的手抱在song前,但女助教仍緊迫不放。

  “她已差不多痊愈了,她沒有什麼。就是總不能讓我安靜,吵著爲什麼我不能把您帶家來。以前要我代問您好,可是現在說,給我請來就行。我說:‘你瘋啦,她是什麼人?沾qin,還是帶故?您盡想些什麼?’”

  工友說出自己老伴兒的要求後,冷靜下來了。

  她妻子患肝病已多年了。由于女助教的熱心幫忙住進了最好的一家醫院,並由該院的一位著名專家動了手術。女助教常去醫院看望,出院後也到家裏去看望過。純樸善良的女人很喜歡這位恩人,幾次三番要丈夫請季娜伊達到家裏來看她。帕霍姆不願意因這些小事給助教添麻煩。這是多年來第一次沒有滿足妻子的要求。

  季娜伊達聽完後感到奇怪:“就這些嗎?請告訴您的妻子,明天我就去看她,您別忘了。”

  帕霍姆還沒有來得及道謝,窗外駛過一輛救護車,傳來不斷的喇叭聲。工友拿起地下室的鑰匙,登記本,就出去了。在門口,法院偵查員和涅斯捷洛夫迎著他,由于屍ti是由偵查機關人員陪同送來,工友就感到這絕非一般。他機敏的目光已發現,涅斯捷洛夫面se蒼白,藏在yi口袋裏的兩手在發抖,涅斯捷洛夫與偵查員不說話,兩人都避開對方的目光。帕霍姆以爲涅斯捷洛夫值班時出了什麼差錯引起了偵查員的不滿。幹了三十年他什麼沒有看見過。

  “從哪兒拉來的屍ti?”他打開登記本,一邊問司機。

  “您去問涅斯捷洛夫吧,”司機答道,“是他要的車。”

  幾個衛生員打開車門擡出擔架後,什麼問題也不必提了,帕霍姆把登記本挾在腋下,他認爲在偵查員在場的情況下問是不合適的,就吩咐把屍ti擡到解剖室。把老太太擡到地下室,在原來的解剖臺上擺上鮑裏涅維奇的屍ti

  帕霍姆面臨著要將這一不幸消息告訴季娜伊達。當著他的面,她與鮑裏涅維奇談情說愛也從不感到不好意思。鮑裏涅維奇對此很不滿,雖然他知道工友耳聾也發現不了更多的事。

  狡猾的老頭兒早就認爲耳聾是有好chu的。這樣無論同自己人和外人,還是死者探望者和qin屬,都能chu好關系。別人求他的事,能辦的就辦,撈個好;不能辦的,因耳聾,就說沒有聽到,人家也不會怪他。因耳聾麻煩也少,在解剖室,法醫們也很少要他幹這幹那,教研室的老師們也不對他講什麼大道理。他們當著他的面什麼都好說,就當他是死人一樣,從不避諱他。

  最近一個時期熱戀的一對兒關系不好了,不象以前那樣互相總離不開,經常眉來眼去表達愛情,工友們見了都感到眼熱。他能區別裝假和出于真誠的言行。他敢肯定地說,他倆不久前已出現了裂痕和不和。偶爾聽到他倆的一次談話,使老頭兒感到不安。這大概發生在一個月以前,中午兩點鍾,當老師們離開解剖室去助教辦公室寫解剖報告的時候。鮑裏涅維奇寫完死亡證明,分發給死者的家屬後正打算走,他站在解剖室的窗戶前,機械地解著白大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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