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莫紮特不唱搖籃曲搖籃曲上一小節]特和菲理斯呢?他們是因爲知道約瑟夫二世的死因而被滅口的嗎?”
“你對這件事挺感興趣的嘛。貝多芬。你沒聽說,有的事不說爲妙嗎?”
“坊間一直傳說您是因爲嫉妒莫劄特的才能,所以把他毒死。如果傳言不實,您何不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薩利耶裏深深歎了一口氣。
“他們說我嫉妒他的才能嗎?……那個小矮個兒到底何德何能?他活著的時候,我薩利耶裏就從來沒被他比下去過。不,即使現在,我仍然是維也納最紅的音樂家。這種事根本人盡皆知,我又何必解釋?”
接著,薩利耶裏昂然瞪著我,自信滿滿的說。“既然你連鍍金樂器都拿出來了,我也不用再裝蒜。好,我就告訴你吧。”
看著他自信的面孔,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已經上演的劇本,現在叫停也來不及了。我偷瞄一眼時鍾,腦海中閃過劇院中坐滿觀衆的景象。
“約瑟夫二世遽逝時,莫劄特使懷疑皇帝是因爲汞合金鍍金術銀中毒而死。因爲他和對
銀知之甚詳的斯威登男爵往來密切,很了解
銀的毒
。爲了想知道工作房中所産生的蒸氣是否有毒,莫劄特展開一項實驗。
他請朋友菲理斯幫他把新歌劇所需的舞臺樂器,包括笛子、鈴擋和其他小道具都鍍上金。《魔笛》一劇中分別用金和銀
來象征男與女。需要鍍金的東西不在少數。莫劄特和菲理斯的妻子暗通款曲,如果鍍金使菲理斯的健康受損,對他只有好
沒有壞
。說起來,莫劄特實在是個極度自私的男人。
菲理斯果然如他所料的銀中毒,莫劄特因此掌握了確切的證據。他的下一步是來威脅我。如果不想讓皇帝被殺的事實公諸于世,就升他爲第二樂長,將年俸由八百奧幣調爲兩千奧幣,和前任的格魯克一樣。
宮廷當然不可能接受這種離譜的要求。考尼茲宰相發出格殺莫劄特的命令。就在他發表最後的歌劇《魔笛》前後,我請他吃過好幾次飯,並在食物中混人銀。等他發現。腎髒出毛病,知道自已被下毒時,已經太遲了。
菲理斯這時候也發現自己生病的原因和莫劄特死亡的真相,對健康和家庭完全絕望,選擇了自殺一途。他選擇在莫劄特死後的第二天自殺,是因爲
他認爲在莫劄特之後,他就是宮廷下一個謀殺的對象。
他會這樣想,是有原因的。因爲宮廷方面必須將在宮廷工作房做的鍍金作品全數銷毀,以湮滅暗殺皇帝的證據,但他們知道莫劄特手上仍握有菲理斯爲他做的鍍金笛子。其實,金笛隱藏的,與其說是皇帝的死因,不如說是菲理斯的死因,但仍然非找回不可。因爲笛子一般都是木製的,爲什麼這根笛子要用金屬製呢?如果理由被發現,宮廷一定會陷入恐慌。我們沒收了舞臺上真正使用的笛子,但發現它是在木棒上塗顔料的冒牌貨。宮廷警察趕到菲理斯家調查時,他已經自殺身亡。”
笛子遍尋不著。菲理斯以死抵抗權力,不讓宮廷一手遮天。
菲理斯沒有留下遺書,他的遺婿懷胎在身,怨恨宮廷奪去丈夫與莫劄特的命,將解謎關鍵的《搖籃曲》隱匿不報。
“十八年來,我一直在尋找線索。當菲理斯的女兒拿出《搖籃曲》的樂譜時,我確信裏面一定記載了藏匿笛子的地點,爲了避免與菲理斯有往來的人從中找到線索,我交代崔克掩人耳目,以別人的名義出版這首《搖籃曲》。
因爲曲風接近莫劄特,而且冠上他的名字比較好賣,所以崔克決定以莫劄特的名義出版。後來崔克爲了向共濟會取得相關情報,才不幸慘死。不久,我又試著去找一個了解真相的人,那就是羅特麥爾。沒想到這樣做卻打草驚蛇,他竟然選擇告發我。”
我終于明白薩利耶裏去聖馬克斯公墓不是去找莫劄特的墓,而是去找掘墓人。
“我告訴羅特麥爾,如果他肯跟我合作,我一定幫他回到宮廷,不讓他再做落魄的掘墓人。可是他一直以爲他被逐出宮廷都是我的錯,而且做掘墓人收人也不錯,舉例來說……”
“你想說的就是這些嗎?”
話被裏諾丘打斷,薩利耶裏表情相當不滿。
“就這些了。你滿意了嗎?”
看著薩利耶裏塗著白粉的臉上,再度浮現冷傲的表情,一般難以忍受的懊悔沈甸甸的壓在我口。
席卡奈達的“莫劄特把菲理斯……”後面,原來應該加上“置于死地”。
鍍金老師傅拉姆海斯說:“宮廷樂長讓他去鍍過各種樂器……結果菲理斯就中毒了。”
他所指的宮廷樂長,不是第一樂長薩利耶裏,而是第三樂長莫劄特。
薄命天才莫劄特的傳說就此摧毀。我開始詛咒自己,不該如此輕率的逼薩利耶裏開口。
“或許你們不了解,目前維也納宮廷發生任何醜聞,都會觸怒即將迎娶瑪麗。路易絲公主的拿破侖。你們逮捕我也沒用,因爲我的自白絕對不會被公開。你們今天聽到的事,無論說給誰聽,都沒有人會相信。”
“是嗎?”我的眼睛緊盯著宮廷樂長,反駁道:“的確,沒有人能告發你,讓你伏法,但是我們可以將你的行爲公諸于世,奪去你的聲望,讓你接受社會力量的製裁。”
“你打算到散發傳單嗎?誰會相信你呢?”
“如果從你自己口中說出來,大家都會相信。薩利耶裏大師。”
“你在說什麼瘋話?……”薩利耶裏笑得兩頰顫動,可是看到我的動作,他的笑容瞬間凍結。
我用腳惟開暴牆的桌子,指著突出地板的傳聲管,傳聲管的蓋子已經打開,開口很明顯的朝著我們。
“這個房間有一些機關,可以對會場製作特別音效,或對舞臺下達指令。像這個傳聲管,只要對著它說話,聲音就會從觀衆席上方的天花板傳送下去。”
我們故意在總管室內放了一大堆雜物。然後在這個小房間安排座位。讓薩利耶裏坐在傳聲管附近。
我看了看時鍾。說。“一點五十分。會場應該座無虛席了吧。”
薩利耶裏驚愕不己。嘴巴張得老大。盯著穿法軍裝的男人,突然大叫:“你、你不是真的法
兵!”
軍帽掉落,露出軍官微禿的頭發。
薩利耶裏雙眼冒火,直直的瞪著我。這位平日留心保持高雅風範的宮廷樂長,很難得的表現出標准的意大利風格。
“你是主謀對不對?你演出這出戲,想讓市民耳聽我說出我殺了莫劄特。是嗎?”
“我想不用我提醒您,您現在講的話,大家也都聽得到喲。”
托他的福,連莫劄特的聲望都因此大幅滑落。
我拉開貼在牆壁上的窗簾,從那兒可以清楚看到會場的情況。我在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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