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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演義》第131回

蔡東藩作品

  卻說曹锳退回保定,吳佩孚大怒,立刻回明曹锟,要依法懲辦。曹锟也很不以曹锳爲然,惟因礙于手足之情,只好馬虎一點,僅免去曹锳二十六師師長職,委張guo熔繼任。吳佩孚見內部一切已妥,便即分遣軍隊,向北前進。這時直方的軍隊,有王承斌所轄的二十三師,原駐保定附近,張guo熔的二十六師,回駐馬廠之南,張福來的二十四師,在四月中開駐涿州,第十、第十五兩混成旅第二、第三兩補充團,本來駐在高碑店,也由吳佩孚令調北上,至琉璃河駐紮,其余如第三師和第十二、第十三、第十四三混成旅,都奉調北上,進駐涿州、良鄉、清河等chu。馮玉祥一方面,有馮玉祥自統轄的第十一師,胡景翼的暫編十一師,吳心田的第七師,劉鎮華的鎮嵩軍,張之江的第二十二混成旅,張錫元的一旅,陝西陸軍第一、第二兩混成旅,也都出潼關進駐鄭州一帶,軍勢非常壯盛。上回寫奉方派兵,此chu紀直派遣將,遙遙對照,熱鬧中卻極整齊。前衛哨兵,和奉軍愈接愈近,大有一觸即發之勢。吳佩孚自己在保定指揮調度,也覺十分勤勞。一天,正在軍書旁午之間,忽然接到張作霖四月十九日發出的一通電報道:

  民guo肇造,已逾十年,東北紛爭,西南俶擾,兵戈shui火,民不聊生,大好河山,自爲分裂。dang爭借口,以法律事實爲標題,軍閥弄權,據土地人民爲私有。擾攘不已,安望治平?誰生厲階?至今爲梗。況自華府會議以後,已爲友邦視線所集,阋牆未息,外侮頻來。匹夫橫行,昔人所恥,作霖不敏,惄焉心搗。戎馬半生,飽經憂患,數年內亂,無絲毫權利之心,一秉至誠,唯guo家人民是念。睹邪說暴行之日甚,覺榱崩棟折之堪虞。竊謂統一無期,則guo家永無甯日,障礙不去,則統一終屬無期。是以簡率師徒,入關屯駐,期以武力爲統一之後盾。凡有害民病guo,結dang營私,亂政幹紀,剽劫guo帑者,均視爲統一和平之障礙物,願即執殳先驅,與衆共棄。此心此志,海內賢達,諒必具有同情。至于統一進行,如何公開會議,如何確定製度,當由全guo之耆年碩德,政治名流,共同討論,非霖之愚,所能妄參末議,但以guo利民福爲心,或有起靡振頹之望。作霖此舉,悉本于良心主宰,愛guo熱誠,共謀統一者爲同志,破壞統一者爲仇雠,決不背公義而庇護一人一dang,亦決不挾私忿而仇視一dang一人。耿耿此心,天日共鑒。倘使統一完成,guo事甯息,甚願解甲歸田,享此共和幸福。惟guo難未平,匹夫有責,披堅執銳,所不敢辭。兵發在途,遠道傳聞,恐多誤會,用特披瀝奉告,敬希鑒察是幸!

  吳佩孚見了這個電報,笑道:“胡賊慾以武力統一中guo,可謂太不知自量。自古說,‘兵凶戰危’,照他這樣好武黩兵,豈有不敗之理?”可謂知言,然何以後日又蹈張之覆轍乎?因吩咐秘書白堅武道:“咱們不必理他,那天直隸省議會不是也有一個電報嗎?你只做一個回答省議會的電報,表明我們的態度就得啦。”那秘書便起了一個草稿,送給佩孚複核。佩孚看那電文道:

  接直隸省議會電:以“奉軍入關,謠言紛起,將見兵戈,民情惶恐,紛紛來會,懇代請命,務懇雙方捐除成見,免啓釁端,本會代表三千萬人民,九頓首以請”等語。當複一電,文曰:“兵凶戰危,自古爲戒。余獨何心,敢背斯義。佩孚攻擊梁氏,純爲其禍guo媚外而發,並無他種作用,孰是孰非,具有公論。至對于奉軍,佩孚上月蒸日通電,業已明白表示,是否退讓,昭昭在人耳目。乃直軍未越雷池一步,而奉軍大舉入關,節節進逼,孰爲和平,尤爲共見共聞之事。貴會愛重和平,竭誠勸告,佩孚與曹巡閱使,均極端贊同。但奉軍不入關,戰事無從而生。諸君企望和平,應請要求奉軍一律退出關外。直軍以禮讓爲先,對于奉軍向無畛域之見,現雙方既chu于嫌疑,並應要求將駐京奉軍司令部同時撤消,以謀永久之和平。至京師及近畿治安,自有各機關負責,無庸奉軍越俎。從此各盡守土之責,各奉中央號令,直軍決不出關尋釁。否則我直軍忍無可忍,至不得已時,惟有出于自衛之一途。戰事應由何方負責,諸君明哲,必能辨之。抑佩孚更有言者:年來中央政局,均由奉張把持,佩孚向不幹涉,即曹巡閱使亦從無絕對之主張。此次梁氏恃有奉張保镳,遂不惜禍guo媚外,倒行逆施。

  梁氏如此,而爲之保镳者,猶不許人民之呼籲,他人之讦發,專與guo民心理背道而馳,誰縱天驕,而壹意孤行若是?

  諸君應知中guo之分裂,自洪憲始,洪憲帝製之主張,以梁氏爲渠魁。丙辰以來,guo庫負債,增至十余萬萬,人民一身不足以負擔,已贻及于子孫矣,乃猶以爲未足,必庇護此禍guo殃民之蟊賊,使實施其最後之拍賣,至不惜以兵威相迫脅,推其居心,直以guo家爲私産,人民爲豬仔,必將此一線生機,根本鏟除而後已。夫以人民之膏血養兵,複以所養之兵,保護民賊,爲殃民之後盾。事之不平,孰有甚于此者?諸君代表直省三千萬人民請命,佩孚竊願代表全guo四萬萬人請命也。敢布區區,惟諸君垂教焉。”等語,謹聞。

  看畢笑道:“這電文很合我的意思,就教他們趕緊拍出去罷。張胡的電文,也不用我複他,不如請老帥回他幾句就得了。”談笑從容,與張胡之劍拔弩張不同,勝負之數,已兆于此。因又回顧參謀道:“咱們的兵,差不多已調齊了,應該趕緊決戰才是。我想另外擬一個電稿,拍給江蘇、江西、湖北、山東、河南、陝西各督和煥章,叫他們跟我連名拍一個通電,催張胡立刻和我們決戰,你看對不對?”參謀秘書等都唯唯稱是。佩孚便又教白秘書擬了一個電報道:

  慨自軍閥肆虐,盜匪橫行,殃民亂guo,盜名欺世,不曰去障礙,即曰謀統一,究竟統一誰謀,障礙誰屬?孰以法律事實爲標題?孰據土地人民爲私有?弄權者何人?阋牆者安在?中外具瞻,全guo共觀,當必有能辨之者。是故道義之言,以盜匪之口發之,則天下見其邪,邪者不見其正。大诰之篇,入于王莽之筆,則爲jian說。統一之言,出諸盜匪之口,則爲欺世。言道義而行盜匪,自以爲舉世可欺,聽其言而觀其行,殊不知肺肝如見,事實具在,慾蓋彌彰,徒形其心勞日拙也。佩孚等忝列戎行,以身許guo,比年來去guojian,止戈定亂,無非爲謀和平求統一耳。區區此心,中外共見。無論朝野耆碩,南北名流,如有嘉谟嘉猷而可以促進和平者,無不降心以從。其有借口謀統一而先破統一,托詞去障礙而自爲障礙者,佩孚等外ti友邦勸告之誠,內拯guoshui火之痛,惟有盡我天職,扶持正義。彼以武力爲後盾,我以公理爲前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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