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鋒镝情潮第七章 墜穴成囚上一小節]怪人,哈哈狂笑中將路擋住了。
說是怪人,半點不假,中間是一個獨腳中年人,左腳從膝下斷掉了,安裝了一根木棍兒,居然可以當腳用;尖端是鐵箍,但落在木橋板面上,居然沒發出音響,站在那兒,與常人並無異樣,蓬發,銅鈴眼,朝天鼻,血盆大口,上留了兩撇黑油油的大胡子,身穿灰
直衫,腰帶上懸著革囊和長劍。
右首一人也怪,左手是一個烏光閃閃的大鐵鈎,看不到上端,上端被袖掩住了,顯然,那是一個沒有左手掌的人,光頭,大長臉,三角眼
森森地,厲光令人望之心中發寒,也穿了直發衫,腰帶上
著一柄小型月牙鏟。
左首那人長了一個畸形大,五短身材,小腦袋,年約三十五六,五官擠在一塊兒,身穿青
對襟勁裝,腰帶有一對手鈎。
三個人往橋中一分,將路擋住了。
三個怪人原是躲在橋架下,直至少年踏上橋,方翻上橋面迎面攔住了,全用令人膽寒的目光和教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迎接掠來的少年人。
少年人心中大駭,猛地右肩一扔,左半身急扭,旋了一圈,將奇急的沖勢止住,正想回頭逃走。
木腳人桀桀大笑說:“小輩,你逃吧,我獨腳獅讓你兩條先逃十丈外,考驗考驗太湖矮鶴的門人草上飛是否真會飛。”。
少年人大概知道真不行,他綽號叫草上飛,當然不會真飛,回身站定,橫杖切齒道:“獨腳鬼,你當真要趕盡殺絕麼?”
獨腳獅仍在笑,雙手腰說:“好家夥,你倒和我問起道義來啦!你三個人鬥膽,跑到咱們幫中聖地采探消息,咱們豈能饒你?廢話!乖乖跟我走。當然,咱們並不想殺你,雖則你殺了本幫三名門下兄弟。”
少年人大眼睛一翻,冷哼一聲說:“我草上飛焦世昌一條命,絕非甘心受縛之人,只有憑手底下見真章,你上!"
獨腳獅點點頭說:“你比你師兄的骨頭硬,但卻不知時勢。好,成全你。”他向矮子舉手一揮。
矮子一踏步向前,獰笑道:“小老弟,你勞駕大爺費手腳,委實討厭。”
草上飛沈聲大喝,撲上搶製機先,竹杖一抖,兜心便點,數道黃影急射,居然勁風呼呼。
矮子向上飄,笑道:“有兩手,只是差點兒。瞧,杖裏的玩意出來了。”
草上飛一擊不中,果然變招“狂風掃葉”,貼地急掃,杖端蛟筋索乍出,反向上疾卷。
矮子突然向下一蹲,右手疾伸,閃電似的抓住了蛟筋索,大喝道:“撒手!”喝聲中,右手後帶,踏進兩步,左手順竹枝向前斜掌反削而出,端的出手如閃電。
草上飛心中大駭,竹枝趕忙向上猛挑,杖尖上振,要擊矮子的曲池穴。
矮子一聲狂笑,掌反向下沈,五指如鈎,抓住了杖頭,猛地一振腕,說:“還不放手?怪事呀!”
草上飛只感到杖上傳來一陣凶猛的潛勁,掌心如被火焰,虎口慾裂,再不放手的話,雙手定被震毀,不由他不放手,竹杖丟了,人亦被震得踉跄後退。
還未定住身形,黃影疾射而至,矮子已經乘勢欺上,用奪來的竹杖反擊,迎面點到了。
草上飛想躲閃,已經沒有機會了,只好拚命,用雙盤手挫腰上格竹杖,並向後仰身,用鐵板橋身法避招。
來不及了,“噗噗噗”三聲輕響,右肘曲池,左下期門,腹中中極,三
重穴全換了不輕不重的一點,剛好製住穴道,而身軀未傷,
矮子的手法和造詣,委實夠高明,難怪敢赤手迎戰,三招中奪刃擒人。
草上飛嗯了一聲,仰面便倒,矮子在在笑聲中,上前用奪來的蛟筋帶將草上飛的手腳向後扳,捆了個結結實實,解了穴道卻點了腦後啞穴,用黃竹杖挑起,扛上肩後說:“小子,你別慌,等你的師父前來送死,你可以多活一些日子。”
獨腳人向溪旁小路一指說:“三弟,將他吊在樹下,還有一個人,快來了。”
矮子奔上小徑,在十丈外一株大樹下站住,將竹杖挂上樹枝,杖尾
入兩支橫枝內,草上飛便被吊在那兒不住左右搖晃,口中不能出聲,額上冒冷汗,
矮子則坐在樹下,倚在樹幹上打瞌睡,一面閑著眼說:“小子,忍著點兒,不然只消片刻,你便會麻木,也成了廢人,唯一可做的事,是運氣行功養神,我不陪了,昨晚被你們鬧了一夜,真也想睡了。”他一面說,鼻孔裏卻同時響起了鼾聲,裝得真像。
橋上,獨腳入和獨手人分左右坐下,臉向後坐好,像兩個石人,不言不動等待後面的人到來再行動。
不久之後,官道遠出現了君珂的身影,獨腳人功力深厚,已聽到半裏外輕微的足音,低聲道:“來了,不知是不是這個人?”
“管他是與不是,一試便知。"獨手人沈沈地答。
君珂當然不知天殘幫的訊息已經傳出,又是如何傳出的,老遠地看到橋上有兩人坐著,並未介意,腳下一緩,毫無介心地向橋上走來。
“咦!這兩個人怎麼坐在那兒不動?”他心中感到詫異,暗中嘀咕。
他只看到兩人的背影,直至踏上橋面,仍沒見兩人移動與回顧,所以感到奇怪;但僅止于奇怪而已,泰然自若地寬步而行。
距兩人身後兩丈,橋板履聲囊囊,怎麼?他們仍毫無感覺?是聾子呢,抑或是死人?
他仍不在意,夷然前行,兩人分左右而坐,他必須從中間走過,橋甚寬,中間寬著哩。
將到兩人之間,蓦地灰影倏動,兩人像鬼怪一般一蹦而起,倏然轉身。
君珂吃了一驚,看了兩人的長相,有點醒悟,立生戒心,一個沒有左手掌,卻裝了一個大鐵鈎,一個沒有左,卻有一條裹鐵腳,不是天殘的人麼?
他放下書箧,站住了,神態從容,不是怕事的書生哩。
獨腳獅一咧嘴,八字胡亂翹,用宏亮的嗓音說:“你才來呀?”
獨手人也一翻三角眼,陽地接腔:“來得好,來得妙。”
君珂一切都明白了,突然抱腹大笑道:“好!妙!兩位,好久不見了,一向可好?”
兩人一怔,獨腳獅愕然問:“咦!咱們少見哩,尊駕認得在下?咱們眼生得緊。”
君珂伸手指兒點著他說:“你糊塗,該打,真是貴人多忘事,太糟了。”
“尊駕是……”
“好啊!你大概把我全忘了,你這種人真不夠朋友。算了,大家拉倒,以後咱們誰也不招呼誰。”君珂滿臉不愉快地說完,拾起書箧兒舉步走了。
獨腳人莫名其妙,呆呆地向獨手人問:“二弟,這人你認識?”
獨手人也糊塗了,怔怔地說:“不認識,我以爲是大哥認識的朋友哩。”
獨腳人似有所悟,大叫道:“朋友,且等等。”
君珂已留心身後,他准備如果兩人追來,他就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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