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上碼頭柳祯一躍上岸,說:“賢侄,至舍下安頓,一同走好不?”
方士廷搖搖頭,笑道:“小侄明早不在房中,隆興客棧不鬧翻了天才怪,引起官府的注意,諸多不便哩!柳叔請自便,小侄回客棧,明天再到府上拜望。”
柳祯只好同意,叮咛道:“賢侄明天一定要來,千萬賞光。”
“一定。柳叔好走。”
“魯兄,你兩人是否入城?”柳祯向魯、吳兩人問;
魯世甯拍拍腦袋,苦笑道:“老天!我還敢回城?賊和方士廷都想要我的命;我要到南浦躲一躲,明天一早神不知鬼不覺遠走高飛,到九江去躲上一年半載,等風聲過去再回來了。”
“我與和魯兄一同走。”吳新川也說。
“好,能走,還是走的好,祝你們順風;”柳祯歎息著說。
“後會有期,柳兄,保重。”兩人拱手說。
送走了柳祯,方士廷笑道:“到南浦往南走,咱們正好同道走吧。”
三人沿城根的江岸大路南行,方士廷一馬當先走到前面,含笑問:“兩位都是白道名人,爲何伯一個凶手方士廷?”
吳新川失聲長歎,慘然地說:“他藝業奇高。神出鬼沒,咱們都是有家有業的人,怎能與一個江湖亡命鬥狠?”
“你們本來不應該招惹他,上次你們的確做得太過分了。”
“雲龍雙奇說他是殺了六個人的凶手,咱們協助龍飛迫捕他並無錯。”
“哼!你們仍對上次的事不感到後悔?”
魯世甯搖搖頭,挺挺膛說:“如果他真是殺人凶手,便沒有後悔的必要。”
“但你們並不真正知道他是凶手。”
“雲龍雙奇一代奇俠他們不會冤枉好人。”
“哼!即使他是凶手,自有法製裁,雲龍雙奇他們憑什麼能代表天理
法?爲何不報官緝凶?爲何妄行追殺不予對方分辯的機會?”
“這個……”
“雲龍雙奇不是聖人,不是神佛,廿來歲的人,他們就配武斷黑白,任意執行?”
“龍老弟,你也並不知這件事的經過,爲何便替方士廷辯護,是不是也武斷了些?”
“因爲在下就是方士廷。”
魯、吳兩人大吃—驚,魯世甯惶然道:“龍老弟,這種玩笑開不得。”
方士廷仍然從容前行,笑道:“你們這些人,就是聽不得真話。”
你……你別嚇人好不好?”吳新川苦笑著說。
“在下要准備兩張字條了。”
“准備什麼字條?”
“准備送給你們兩人家屬的字條,你們是第十三與十四個被擒的凶手了。”
“噗”一聲響,魯世甯挨了一手肘,走在方士廷的有後方,一肘撞來,連躲避的機會也沒有。
“哎唷!”魯世甯大叫,連退三步向下一蹲,然後翻倒在地呻吟。
吳新川大駭,如見鬼般向後退錯了方向,吃驚地退向沒有退路的城根吃驚地叫問:“你……你真是……是方士廷?”
方士廷一步步迫進,冷笑道:“在下已經告訴你們了,你們不信,在下不願費口
說明你們了。”
吳新川扭頭便跑,跑了十余步便是三丈余高的城牆,無路可逃,趕忙折向往奔。’
眼前人影一閃,方士廷的此聲震耳:“此路不通!”
“砰噗啞……”
拳頭著肉聲入耳,只挨了五拳,吳新川便像死狗般躺下了。總算不錯,挨第一拳時,仍叫出一聲救命。
次日已牌左右,方士廷換穿了一襲青衫,隨著柳家第二次派來保駕的人人城,宜赴柳府。
他受到柳家老少男女熱烈的歡迎,柳青青更是喜極慾狂。
柳祯雖然欣喜。但也面有憂,告訴他說魯、吳兩家已接到兩人被擄的信息,看來方士廷果然神通廣大,任何人也休想逃出魔掌了。
他故作驚訝地表明他與魯、吳兩人,是在廣潤門分手的。魯、吳兩人表示要到南浦,分手後他直接返回客棧,而後的事他絲毫不知。同時,他表示定然是魯吳兩人故布疑陣以便身,被擄的事不足采信,用不著憂慮,恐伯兩人早已離開府城百十裏了呢。
柳祯昨晚被賊所擄的事,不免打人命官司,因此不敢張揚,僅暗中通知了飛虹劍客,所以
友們還不知此事,今天這席謝恩家宴只有方士廷一個人,席設內堂,並未驚動戚友。
這席家宴賓主盡歡,柳祯夫婦已有意無中,將他看成了乘龍決婿,席間也露出一些口風,而且邀請他暫且搬來後院安頓,不必再住客棧,在家中起居也方便些。
但他巧妙地避免正面回答他們的邀請,認爲住在客棧要方便些,搬來住恐怕有人飛短流長,不太妥當。這不啻表示,日後如果他娶柳青青爲妻,未定前便住在柳家,這對柳青青的名節恐怕有汙,還是住在客棧妥當些。
午後,他與柳青青在後園消磨了半天,旖旎風光不足爲外人道,入暮時分他方告辭離開了柳家。
全城洶洶,風聲鶴唳,官府中大忙特忙,四出緝捕鄱陽城的余孽。原來石頭口漁村的血案已喧騰市面,官府捉住了一個重傷未死的人,而十九具死屍,皆是官府有案
寇首領。重傷未死者招出另有十名同伏,因此官府偵騎四出。消息當天使傳到鄱陽湖
寨,總寨主鄱陽蛟在第三日暮時分,偕嶽父四海龍神婁成,以及一些
賊高手秘密抵達府城,而這三天中,府城先後又有五個人失蹤,被方士廷留字擄走了。前後已被擄了十幾個人,當年追殺方士遷的主要人物,快被一網打盡了。
這天一早,飛虹劍客收到了鄱陽蛟倪英派人送來的一封書信,要求午正時分,在百花洲望江亭見面。百花洲在東湖北面,鄱陽蛟竟敢在城中約會,膽大妄爲莫此爲甚,確也令飛虹劍客心中懔懔。
信中要求他不許向外人透露消息,不然將受到慘烈的報複,同時警告他曾宅已被嚴密監視,任何人外出便有泄秘的嫌疑,千萬不可輕于試嘗,鄱陽寨的好漢如無把握,豈敢公然在城中辦事?
據傳說,甯王因叛逆伏法,被革去護衛之後,造反之念不但不曾放棄,反而爲迫切,暗中網羅亡命。收買具有奇技異能的江湖好手,招納陸盜賊替他賣命放財,鄱陽蚊極可能是甯王外圍走狗之一。這次石頭口血案發生,緝凶公文僅由知府衙門發出,連布政使衙門也不加過問。而且緝凶的知府衛門公人,僅在城內外近郊公然盤查詢問,一看便知是虛張聲勢,虛應故事而已,只鬧了兩天,便鳴鼓收兵不再問聞了。明眼人是甯王府將這件事壓下去啦!
飛虹劍客當然不是傻瓜,當然他對王府的秘密有所風聞,接到信更知不妙,乖乖自行封鎖了宅院,嚴禁任何人出入,門口挂出謝客牌,至好友一概擋駕。
順化門曾家附近,神秘的陌生人嚴密監視著曾家的動靜。
街南不遠,有一座本城頗有名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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