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剛張,南門外幾條街巷燈火輝煌,行人摩肩接踵,店鋪與門攤顧客來來往往。十余家大小旅舍。仍有陸續抵步的旅客投宿。大家都在忙碌。也正是活動的好時光。
南面巷底近城濠一段民宅,卻沒有多少人走動,小巷沒有市肆,沒有門攤,全是雜居的雜亂的居民,連街燈也沒有幾盞,偶爾有幾個從夜市返家的居民經過,顯得冷冷清清,早睡早起,是這些小民百姓的作息規範。
五個黑影悄然抵達一座土瓦屋,兩人先從鄰舍的屋頂超越,堵住了後門,立即從窗縫塞入一根後有鼓風皮囊,前小後粗的管狀物,鼓動皮囊,噴出一陣陣如煙似霧的淡灰粉狀物。
堵住前門的三個人,也依樣葫蘆,從門下與門限交界的縫隙,輕柔地噴出同樣的煙霧。
片刻,又片刻,淡灰的煙霧,該已彌漫在這兩座小小土瓦屋,開始發生作用了。
巷對面的屋頂,接二連三出現幾個黑影,先藏身在屋脊後,再派了一個黑影,爬過屋脊滑至檐口,無聲無息向巷下留心觀察。天雖然幽暗,星光朗朗,巷下更不易看清景物,附近沒有門燈,但仍可模糊地看出,下面的三個人鬼鬼祟祟,做些什麼勾當。
行家一看便知,那是下五門小賊,在泄放鳴五鼓返魂香一類*葯,從門縫下將迷香往屋子裏灌。
黑影極有耐,小心地仆伏在近檐口
,靜靜地等候結果,無意采取任何行動。正看得一頭霧
,弄不清這些人爲何要扮小賊,突然人影一動,有人飛躍而起,一眨眼便上了瓦面,勁風呼嘯。
黑影的反應十分迅疾,身法更爲靈活,飛升的人剛上升,他便向側滾動。
一聲暴響,可怕的怪異勁風擊中瓦面,碎瓦爆裂猛然散飛,屋頂破了一個鬥大洞孔。
黑影已滾出丈外,逃過勁風的致命一擊,一蹦而起,躍回屋脊。
伏在屋脊的三名同伴,也立即長身而起,劍吟隱隱,四支劍同時出鞘。
“神魔爪。”撤劍的黑影是蘇著男,躲過急襲的一爪甚感心驚:“京華秀士,你怎麼扮小毛賊?可恥。”
在下面施放迷香的兩個人,聞聲也躍登瓦面c
“原來是你,小美人。”京華秀士欣然叫,流裏流氣不再像秀士:“你只來了四個人,就敢偷蹑在我後面送死?從前你和羅小狗在一起,一直就隱起身份,當時如果讓我知道你是武道門的人,情勢早就改觀了,以後也不至于發生如許風波。哈哈,你落單了,好,妙!”
“對你來說,一點也不好,更不妙,因爲我一定可以再用雙鋒針殺死你。”蘇若男的左手虛幌了一幌:“上次你用神魔爪偷襲,這次仍然偷襲無功。上次我的雙鋒針傷不了你,因爲當時是白天。現在是黑夜視線不良,我不相信你仍然幸運留得命在。”
她是相當自負,武功出類拔萃的女強人,曾經與京華秀士交過手,所以在氣勢上相當磅礴。
京華秀士已看出她四個人,身上沒帶有那種所謂五行噴筒,所以膽氣壯了許多,對她的雙鋒針並無多少顧忌,輕靈地向屋脊逼進。
“有多少零碎,你可以全抖出來盡量施展。”京華秀士傲然地說。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必然會用盡一切手段殺死你。我提醒你小心雙鋒針,並不表示我一定會用雙鋒針要你的命。”
“你要我的命,我卻要你的人。”京華秀士徐徐拔劍:“門主要活捉你,在大甯集他便發誓要把你弄到手。我也一樣想要你,快活了之後再送給他。小美人,你是我的?”
怪叫聲中,劍出狠招指天劃地,一招兩劍分攻上下,劍氣迸發聲如風濤,膽氣比往昔壯了許多,無畏地走中宮搶攻,劍勢極爲狠烈,氣勢懾人心魄。
第一枚雙鋒針被劍奇異地挑飛,第一劍等于半途而廢;第二枚雙鋒針,也間不容緩地被左爪拍落。第二劍,有如驚電疾進,瞬間的變化令人目不暇接。
第三枚雙鋒針擊中京華秀士的小腹,貼劍锲入難見形,強烈的劍氣,僅略爲消去雙鋒針少量勁道而已。
铮铮兩聲狂震,火星飛濺,兩人各向側方震飄;劍上的勁道半斤八兩。
雙鋒針從京華秀士的小腹彈落,掉落在瓦面其聲清脆,滾落小巷去了,無法貫入小腹。
左側的鄰舍屋頂,數個黑影來勢如星跳丸擲,小巷的屋舍高低參差,這五個黑影兩起三落,便現身在這家的屋頂,難以看清真實的形景。
這瞬間,京華秀士與蘇若男雙方的人,正同時沖進,四比三即將接觸。
五黑影恰好飛躍而至,最快的黑影黑袍飛揚,像一只大蝙蝠,更像突然出現的幽靈。
“要活的!”這人喝聲如乍雷。
風雷乍起,一雙大袖一拂一抖,飛起猛烈的氣旋,像是突然刮起一陣龍卷風,將占住屋脊有利地勢的蘇著男四個人,不向外吹反而急旋內聚,馬步大亂,似要相互擠成一團。
京華秀士三個人反應迅速,當黑影躍來時,奇快地倏然刹住沖勢,不進反退,人向下一挫,快速地向下滑,正好出強烈袖風所形成的氣旋圈外。
京華秀士更因震飄的距離遠些,不在氣旋的威力圈內,也向側魚躍出丈外,折向貼瓦繞至脊角,把屋瓦壓碎了一大片,急向內移,循急激的氣旋內竄。
他要乘機把暈頭轉向旋動的蘇若男,及時抓住乘亂溜走,在混亂中視線朦胧,拖住一個人滾下屋,應該不是難事,他不希望蘇若男落在別人手中。
當然,他知道來人是誰,即使沒聽到乍雷似的沈喝,從強烈的袖風。也知道來人是誰了。
剛貼瓦伸手抓住蘇若男的右腳踝,五指還沒扣牢,背部上空急旋的氣流,突然旋勁消失,隨即與另一怪異的氣流彙合,嘭一聲悶爆,氣流的旋勁變爲爆發,聲勢劇增,無窮的震撼力徹骨裂肌,威力因彙合而增強兩三倍,背部似有千斤巨力掃過,震得他渾身壓縮,幾乎氣散功消,腹下的屋瓦全碎,可能斷了幾根桁梁,控製不住身形,隨屋頂向下飛墮;眼前一黑,不知天地何在。
屋頂上,像是遭了一次爆炸大災難,所有的人皆向四面八方亂散,敵我難分,連左右鄰的屋頂也遭了殃,被踐踏得瓦碎桁斷,一蹋糊塗。
用可怖袖風攻擊的黑袍人,像中箭的雁,震起、飛出、手舞足蹈跌落下面黑暗的巷子裏,傳出淩亂的雙腳著地聲。
蘇若男被袖勁所束縛帶動身形,暈頭轉向無法抗拒;在即將摔倒的瞬間,小腰肢突然被人挽住,耳中聽到熟悉得令她狂喜的聲音,身軀被挽住斜飛而起。
“快走!”是羅遠在她耳畔急喝。
她飛至鄰屋的屋頂,視力還沒恢複清明,依移可以分辨將她送出的羅遠,正向巷下縱落。
“他來得正是時候。”她興奮的自語。
可是,她無法跟隨羅遠往巷下跳,相距已在四丈外,也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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