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魔界之主--雙塔記第四章 胡子大樹上一小節]做的物,抑或那是他本身的皮膚呢,很難說。不管怎麼說,兩只手在離身軀不遠的地方沒有褶皺,不過上面覆蓋著一層光滑的棕
皮膚。兩只巨大的腳各有七只腳趾頭。長面孔下部布滿了濃密的灰
胡須,胡子的根部不太纖細,而胡子的末端卻顯得稀疏而毛茸茸的。可是這會兒兩個霍比特人光顧著看巨人的兩只眼睛,沒顧得上留意別的。
眼下那兩只深沈的眸子正一本正經、慢慢地審視著他們,眼光卻是非常的銳利,這雙眼睛是棕的,裏頭泛著綠
的光澤。後來皮平常常竭力跟別人描述他第一次看到那雙眼睛時的印象。
讓人覺得仿佛兩眼後面有一個巨大的井,
裏滿滿地裝著許多年代的古老記憶和恒久、緩慢而冷靜的思考,但是眼睛的表面又閃耀著對現實思考的睿智,仿如陽光照在一棵長著龐大的樹冠的大樹外層樹葉上,亮晃晃的,不然就像陽光投射在一個非常深的湖面上那樣波光閃耀。我木大明白,可是這讓人覺得仿佛是某種長在地下的東西——某種沈睡之中的東西,你也許會說,或者是覺得它本身就像某種介于樹根末梢與樹葉末梢之間、介于樹深層土壤與天空之間的東西:突然間它蘇醒過來,以同樣慢吞吞的關注打量著你,它以這種慢慢悠悠的方式思量自家內部的事情已經有數不清的歲月了。
“呼隆,唔。”那聲音含糊不清地嘟哝著,聽起來像一管音非常深沈的木管樂器發出來的聲音。“真的好奇特!別著急,這是我的格言。不過,如果我曾見過你們,在聽到你們的聲音之前——我喜歡你們說話的聲音,可愛的、小小的聲音,這聲音使我想起某些記不起來的事情——倘若我是在聽到你們的聲音之前見你們的話,我准會將你們認作是小妖怪並將腳踩踏在你們身上的,可是後來我發現自己弄錯了,你們好奇特,真的,從根部到樹枝,非常奇特!”
皮平不再感到害怕,雖然還覺得驚訝。從那雙眼睛裏頭,他感覺到一種好奇而不是可怕。“請告訴我,”他說:“您是誰?還有,您是什麼呢?”
蒼老的眼睛裏現出一線奇異的神,一種審慎的神情,那對深送的並給蓋上了。
“呼隆,這個嘛、”那聲音答道:“唉,我是一個恩特,或者說這是人們稱呼我的名字。是的,就是‘恩特’這個詞兒。以你們說話的方式來說的話,你們可以說我就是恩特。‘方貢’也是我的名字,有些人是這麼叫我的,而另一些人給我取名爲‘胡子大樹’,你們就叫我‘胡子大樹’吧。”
“恩特?”梅裏不解地道:“那是什麼?可是您是怎樣稱呼自己的?
您的真名是什麼?“
“呼,現在!”胡子大樹答道:“呼!這就告訴你們!別那麼著急。
是我在提問題哪,你們是在‘我的’地盤上哪,我不明白,‘你們’是什麼?
我沒辦法將你們對上號。在我年輕時得來的舊名單裏頭好像沒有你們。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說不定人們已弄出新的名單來了,讓我來看看!讓我來看看!
這名單是怎麼回事?
生靈萬物有學問,請君聽我細細講!
先說世間自由人,四大種類先報上:最久遠數小精靈,小小娃兒曆史長;洞穴爲家是侏儒,暗地道有殿堂;天生地造有恩特,古遠大長如大山,壽命有限普通人,遼闊草原,牧馬郎。
呵,呵,呵!
勤建家園有河狸,高高躍起是羚羊,饑餓如狼獵狗猛,聞風溜號野兔逃;蜜蜂獵手大狗熊,凶猛強悍野豬狂。
呵,呵!
高山峭壁有雄鷹,公牛骁勇草原上,頭頂犄角是公鹿,隼鷹疾速在翺翔;潔白羽毛白天鵝,溫冰涼是蛇蟒。
呵,晤,呵,唔!這名單是怎麼列的?隆通,隆通,隆啼統通,單子挺長的。
可是無論怎麼對照,你們好像哪兒都對不上!“”過去的舊名單好像老是將我們遺漏掉,還有那些古老的故事傳說,“梅裏說道:”可是,我們在這世上已活了相當長的時間了,我們是‘霍比特小矮人’。“
“霍比特人個小子,安居洞穴作住房。將我們放進四類人裏頭,排在普通人‘即大種人’的後面,這就是了。”
“唔!不錯,不錯,”胡子大樹說:“那就對了,這麼說,你們是住在洞穴裏頭的,嗯?聽起來非常正確非常恰當。盡管如此,是誰把你們稱作‘霍比特小矮人’的?在我聽來不像是小精靈的叫法,所有的舊詞是小精靈編造的,是他們起的頭。”
“沒別的人這麼叫我們,是我們自己取的名字。”皮平道。
“喔,晤!好了!別那麼著急!是你們稱‘自己’爲霍比特人的?
可是你們不該將它告訴任何人的,倘若不小心的話,你們的真名就會泄露出去了。“”我們不介意,“梅裏道:”實際上,我是布蘭迪巴克家的,名叫麥裏亞多克布蘭迪巴克,盡管人們多半只叫我梅裏。“
“我是圖克家的,名叫佩裏格林。圖克,人們一般稱我皮平,或者幹脆叫我皮皮。”
“唔,你們就是那種做事匆匆忙忙的人了,我明白了,”胡子大樹說道:“我爲你們對我的信任感到榮幸,但你們不該一下子大過輕松,你們知道,這裏有許許多的恩特們,或者可以說有恩特們,還有長得像恩特但又不是恩特的東西,假如允許的話,我就叫你們梅裏和皮平——可愛的名字,因爲我不打算將‘我的’名字告訴你們,不管怎麼說,現在說還大早。”說著他的眼裏流露出一種奇怪的、似懂非懂、半似诙諧的神,伴隨著若隱若現的一絲綠綠的光澤。“一來,那要費時間,因爲我的名字一直在長,再說,我已經活了很久很久,所以,我的名字就像一個故事,真正的名字用我的語言,以你們的話來講,即是用古老的恩特語來說的,這些名字會告訴你們所有故事當中的事情。恩特語是一種可愛的語言,但是,要用這種語言說任何事的話,需要很長的時間,因此我們不用它來說任何事情,除非值得花那麼長的時間去說和聽講。”
“可是現在,”那雙眼睛變得明亮而且“現實”起來,看來是眯起來變小了而目光幾近是敏銳的。“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們兩個在森林裏究竟在幹什麼?我會看、能聽(還會嗅和感覺),從這裏頭、從這裏頭、從這裏頭看到和聽到好多東西,‘啊——拉啦——拉啦:隆巴——卡曼嗒——裏納——哦:布魯米。’請原諒,那是我名字的一部分,我不曉得用別的語言是怎麼說的,你們知道,咱們現在就在這兒,在一個美好的早晨,我站在這兒觀望周圍的情況,想到太陽、想到森林前面的草原、馬群,想到片片白雲、想到這個展露一切的世界。到底發生什麼事啦?甘達爾夫上哪兒去了?還有這些一‘布啦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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