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犯罪團夥短篇集第九章 霧中人上一小節]科特聳了聳肩。
“我想,爵位的誘惑力還是挺大的。”他說,“再說呢,勒康伯裏還不至于是個窮困潦倒的貴族。嫁給他後,她便可以養尊優。說句實話,沒人知道她的身世如何。我敢說她的名聲並不如她人這麼美。不管怎麼說,她待在這兒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沒有住在旅館裏。我曾試圖打聽她究竟住在什麼地方,而她卻冷冰冰地拒絕回答我——她拒絕我的態度是相當粗暴的。也只有她才能那樣做得出來。上帝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看了一下表,啊地叫了一聲。
“我必須走了。真高興與你們再次相見。我們應該找個晚上在倫敦相聚痛飲一次才對。再見了!”
他急匆匆地走了。這時,一個侍者手托盤子向他們走:
來。盤內故著一張未落款的便箋。
“先生,這是給您的,”侍者對湯米說,“是吉爾德·格倫小叫送來的。”
湯米把便箋拆開,十分好奇地看著。信封內頁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幾行字。
我不能肯定,但我想您也許可以幫助我。您要走那條路去火車站。您能否在六點十分去一趟摩根林蔭道邊的白屋?
順致敬意。
吉爾德.格倫湯米對那位侍者點了點頭,在侍者走後,他把便箋遞給了塔彭絲。
“這簡直太離譜了!”塔彭絲說,“這是因爲她還在認爲你是神父?”
“恰好相反,”湯米沈思著說,“我想這是因爲她最後確定我不是牧師。喂!你看那位是誰?”
湯米講的“那位”是一個長著鮮紅頭發的年輕人,他看起來桀骜不馴,穿著一身極不合
的舊
服。他已進入屋內,一面跟艙地快步向他們走過來,一面咕哝著什麼。
“真是活見鬼!”那紅頭發的年輕人大聲吼道,“我就是要說——真是活見鬼了!”
他一屁坐在靠近這對年輕夫婦旁邊的一張椅子上,極不高興地看著他們。
“讓所有的女人都見鬼去吧,我就是要這樣說。”那年輕人說道,惡狠狠地看了塔彭絲一眼,“嗅!簡直是有意作弄我。讓我離開這家酒店到外面去折騰。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難道人與人之間就不能推心置腹地交談一下嗎?爲什麼我們必須控製自己的感情呢?爲什麼我們一定要毫不走樣地像其他人那樣假裝笑臉、那樣說話呢?我並不認爲這是討人喜歡或者是出于禮貌的舉動。我感到這就像卡住某人的咽喉,讓他慢慢地窒息而死。”
他停下來喘了一口氣。
“你這話是針對特定的對象呢?”塔彭絲問道,“還是針對任何人而言?”
“當然是針對特定的人。”那年輕人冷酷無情地說。
“這就非常有趣了,”塔彭絲說,“你能再給我們講詳細一點嗎?”
“我的名字叫賴利,詹姆斯·賴利,”那紅頭發的男人說,“你們應該聽說過這個名字。我曾寫過一部宣傳和平主義的詩集——不是我自誇的話,頗有點小名氣。”
“你寫過和平主義的詩?”塔彭絲顯然很吃驚。
“一點不錯——有什麼疑問嗎?”賴利先生挑釁地反問道。
“噢!沒有。”塔彭絲倉促地回答道。
“我這人一生酷愛和平。”賴利先生語氣堅定地說,“讓戰爭下地獄吧:還有女人,女人也應下地獄:你們剛才看見了那個在這兒扭來扭去的活寶嗎?她稱自己爲吉爾德·格倫。哼!吉爾德·格倫!只有上帝知道我是多麼地祟拜那女人。我對你們說,倘若她的心是肉做的,她就應該諒我的心。如果她能傾心于我的話,我將百倍地愛她。但如果她要把自己賣給那個臭糞堆——勒康伯裏的話,哼!那我就立刻
手殺死她。願上帝能拯救她!”
說到這兒,他突然站起來,飛快地跑了出去。
湯米揚了揚眉毛。
“真是個感情沖動的紳士。”他小聲地說,“好了,塔彭絲,我們可以走了吧?”
他們出了酒店,外面空氣非常涼爽,這時一陣薄霧慢慢襲來。根據埃斯特科特指引的方向,他們直接朝左面走去。
幾分鍾後,他們來到一個拐角,路牌上標著:摩根林蔭道。
薄霧漸漸變得愈來愈濃了。灰白的霧氣形成小小的旋渦不斷地從他們身邊漂流而過。他們的左側是用高牆擋住的墓地,右側是一排矮小的房子。這時,他們停住了腳步。一排高高的灌木樹籬橫在他們面前。
“湯米,”塔彭絲膽怯地說,“我感到有點心驚肉跳。霧這麼濃——這地方又這樣寂靜。我們似乎到了前不巴村,後不著店的地方。”
“任何人都會産生這種感覺的,”湯米同意道,“我們好像與世隔絕了。這是濃霧産生的效果,我們無法看清前面。”
塔彭絲點了點頭,“現在只能聽到我們的腳步聲在人行道上的回音了。
聽!那是什麼聲音?”
“什麼是什麼聲音?”
“我仿佛聽到我們身後響起了其他人的腳步聲。”
“你像這樣神經緊張,待會兒,你還會看見鬼魂呢!”湯米和藹地說,“你不要緊張。你是不是害怕那幽靈警察會把他的手搭在你的肩頭上?”
塔彭絲發生一聲刺耳的尖叫。
“湯米,請不要再說了。你的話反倒使我想起了那一件令人毛骨依然的事來了。”
她扭頭朝後使勁伸長脖子,竭力朝緊緊包圍著他們的白蒙蒙的濃霧深望去。
“那腳步聲又響起來了,”她耳語般地說道,“啊!現在離我們愈來愈近了。湯米,這一次你不至于會說你沒聽見了吧?”
“我確實聽到有什麼聲音。是的,是從我們身後發出的腳步聲。我猜想,會不會有其他人也走這條路去趕火車他突然停下腳步,一動不動地站著。塔彭絲也嚇得屏住了呼吸。
他倆面前的濃霧猶如舞臺幕布被人嘩地一聲拉開,在離他們不到二十英尺,突然出現一個巨人般的警察。這似乎是鬼魂從煙霧中猛然顯形,一會兒不見了,一會兒又出現了——這也可能是這兩位觀衆極度恐懼所造成的幻覺。隨著那濃霧滾滾後退,背景漸漸清楚,恰似舞臺效果。
眼前出現一個身材高大、身穿藍製服的警察,一個豎立的鮮紅
郵筒,路的左側還慢慢現出了一棟白
樓房的輪廓。
“紅、白
和藍
,”湯米說,“構成了這該死的圖像。
塔彭絲,別害怕,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因爲這時他確確實實已看清那警察是個真正的警察,並且,他根本不如剛才在迷霧中時隱時現那般高大。
正當他倆准備繼續前進時,身後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一個男人急沖沖地從他們身旁走過。他到了那棟白樓房的大門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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