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斯泰爾斯望莊園奇案第十章 逮捕上一小節]“你可以想象到,以我那些姑母的觀點,這對我來說是一門很好的事。但是,我可以老實地說,這對我毫無意義。不,它只不過是一種使我得以逃離難以忍受的單調生活的方法而已。”
我沒有吭聲,過了一會,她又繼讀說:
“別誤解我。我對他是非常誠實的。我把真相告訴了他,還說我非常愛他,而且希望以後更加愛他,但是我也告訴他,我和他並沒有任何那種稱之爲‘相相愛’的感情。他表示,他對這感到很滿意,于是——我們就結了婚。”
她停了很久,她的前領上聚集了幾絲皺紋。她似乎在認真地回顧過去的那些日子。
“我認爲——我確信——他開始是喜歡我的。但是我想,我們並不是很配的一對。幾乎是馬上,我們倆就疏遠了。他——這對我的自尊心來說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但這是事實——很快就對我厭倦了。”我只來得及低聲說了幾句表示異議的話,她就很快接下去說:“哦,是的,他是那樣!不是現在才發生這種情況——現在我們是已經到了十字路口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平靜地回答說:
“我的意思是我不打算留在斯泰爾斯了。”
“你和約翰不打算住在這兒了?”
“約翰可能住在這兒,可是我不住了。”
“你打算離開他?”
“是的。”
“那爲什麼?”
她停了很久,後來終于說:
“也許——因爲我要——自由!”
在他說著時,我突然幻想到那一望無邊的曠野,大片的原始森林,未經開墾的女地——對瑪麗·卡文迪什來說,自由可能就意味著是這樣的自然美景。片刻間,我仿佛看到她既象是一匹未經文明馴服的野馬,又象是深山幽谷中一只易于受驚的小鳥。她突然抽泣起來: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這個該死的地方對我來說多麼象一座監獄!”
“我知道,”我說,“可是——可是別做任何輕率的事。”
“喲,輕率!”她的口氣嘲笑我的謹慎。
這時,我突然說了一件事,這事我本來是可以不說的:
“你知道鮑斯坦醫生被捕了嗎?”
一種突然的冷漠象一個面具罩到了她的臉上,掩住了她的全部表情。
“今天早上,約翰很仁慈,拍這都向我透露了。”
“哦,你有什麼想法?”我無力地問。
“什麼方面?”
“關于逮捕的事?”
“我能有什麼想法?很明顯,他是個德間諜;園丁們就是這樣告訴約翰的。”
她的臉部和語氣都是那麼冷漠,毫無表情。她是關心呢還是不關心?
她走開了幾步,然後擺弄著一只花瓶。
“這些花全都死了。得從新換一換。對不起,請你搬一搬,謝謝你,哈斯丁。”她從容地走過我的身旁,跨出落地長窗,冷淡地點了點頭走了。
不,她確實不可能喜歡鮑斯但。沒有一個女人能用如此冷淡的態度來扮演她這樣的角的。
第二天早上,波洛沒有露面,也不見倫敦警察廳人員的影子。
但是,在吃中飯時,接到了一件新的證據——或者說是頗無價值的證據。我們一直徒勞地試圖查明英格裏桑太太臨死前那個傍晚寫的第四封信。由于我們的努力完全白費,對這件事我們已經放棄了,只希望有一天它自己會出現。這情況果然在通信來往中發現了。二班郵件③送來了一封法一家音樂書籍出版商號寄來的信,通知說英格裏桑太大的支票已經收到,但是很抱歉,他們沒能找到某一套俄羅斯民歌叢書。這樣,本想通過英格裏桑太太在那個不幸的晚上的通信來解這個謎的最後希望,就不得不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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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當時英寄送郵件時間分早班、二班、末班等。
就在喝茶前,我趕去告訴波洛這一新的令人失望的消息,但是,使我煩惱的是發現波洛又出門了。
“又去倫敦了嗎?”
“噢,不,先生,他只是乘火車去塔明斯特。他說:‘去參觀一位年輕女士的葯房。’”
“傻瓜!”我突然喊了出來。“我告訴過他星期三她不在那兒!好吧,請告訴他明天早上去看我們,好嗎?”
“當然可以,先生。”
可是,第二天,仍不見波洛的影子。我生氣了。他果真用這種最傲慢的態度來對待我們。
吃過中飯,勞倫斯把我拉到一旁,問我是否打算去看波洛。
“不,我沒有想到要去。如果他想來看我們,他可以上這兒來。”
“哦!”勞倫斯顯得猶豫不決,在他的舉止中有著某種異常的不安和激動引起了我的好奇。
“怎麼啦?”找問道。“要是有什麼特別要緊的事,我可以去一趟。”
“沒什麼太多的事,不過——好吧,如果你去的話,請你告訴他——”他放低了聲音。“我想我已經找到特大號咖啡杯!”
我幾乎已經忘掉波洛的那個莫明其妙的口信了,而現在,重又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勞倫斯不會再多說,于是我決定屈尊再一次到李斯特韋思別墅去找波洛。
這一次,我受到了微笑的接待。波洛先生在裏面。我還擺架子麼?我還是要擺。
波洛正坐在桌子旁邊,雙手捧著頭。
“怎麼啦?”我擔心地問。“我希望你沒生病吧?”
“沒有,沒有,沒有生病。我是在考慮決定一件重大的事情。”
“是不是抓罪犯?”我開玩笑地問。
但是,使我大爲吃驚的是,波洛竟然嚴肅地點點頭。
“正象你們那位偉大的莎士比亞所說的那樣,‘說還是不說:這是問題。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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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這句話借自莎士比亞的名劇《哈姆萊特》,該劇中,王子哈姆萊特常說的一句話本爲:“幹還是不幹:這是問題。”但波洛說成了這樣。
我沒有費神去糾正他這句話。
“你這是在開玩笑吧,波洛?”
“我這是最最嚴肅的。因爲這件最嚴肅的事情的成敗如何還懸而未決。”
“什麼事?”
“一個女人的幸福,我的朋友,”他認真地說。
我完全不懂他說的是什麼。
“這個時刻已經來到,”波洛若有所思地說,“而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爲,你要知道,這是我押上的一筆大賭注。除了我,赫卡爾·波洛,沒有一個人敢作這樣的嘗試!”說著他得意洋洋地拍拍自己的脯。
爲了不損害他的形象,在恭敬地停了一會後,我才把勞倫斯的口信轉告給他。
“啊哈!”他叫了起來。“這麼說他已經找到特大號咖啡杯了。那很好。他的智力比他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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