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諜海第5章上一小節]曾經揭發一個信差的騙局。他說的時候,唐密的內心卻在痛痛快快的想自己的心事,只是在適當的時機,進去一兩句話。像是:“不會罷?”“不至于罷?”和“多離奇呀!”其實,布列其雷所需要的,也就是這一類鼓勵他再說下去的話。
法庫華臨死的時候,曾經提到逍遙賓館。如今,唐密愈想愈覺得這個線索是正確的。在這個世外桃源,敵人早已未雨綢缪了。那個德人何恩的來臨,同他那廣大的部署,足以說明敵人已經選定這個海岸線上的特別地點做爲他們的集中點,也就是他們的活動焦點。
由于海達克中校出其不意的偵察活動,敵人的那次謀粉碎了。那麼,第一回合的勝利是英
的了。可是,假若那個“走私客歇腳
”只不過是一個複雜的進攻計劃的最前哨,結果又如何呢?那就是說,“走私客歇腳
”所代表的是海上交通點。那個海灘,除了由上面可通以外,別無通道,那麼這地方對敵人的計劃正好有很大的用
。不過,這只是整個棋盤上的一步棋而已。
敵人這一部份計劃讓海達克粉碎了,那麼,他們的反應如何呢?他們會不會不得已而求其次,再由次一據點來活動?那就是說,把前哨移到逍遙賓館?何恩計劃的暴露是在大約四年以前。根據普林納太太的話,唐密感覺到她回到英,買下逍遙賓館,正是在那件事敗露後不久。難道說,這是敵人的一次行動嗎?
因此,利漢頓似乎一定是一個敵人活動的中心,在這一帶地方,敵人已經有部署和聯絡了。
于是,他的精神抖擻起來了。那個無害也無用的逍遙賓館本來産生出一種蕭條的氣氛,如今,這種氣氛消逝了。這地方雖然似乎是毫無危險的,可是,這不過是表面上看來而已。在那個看起來絲毫無害的假面具後面有很熱鬧的戲在上演呢。
據唐密的判斷,這一切的焦點就是普林納太太。現在,第一步工作就是多知道一些關于普林納太太的情形。表面上看起來,經營逍遙賓館的活動似乎很單純,但是要能看透這背後有什麼活動,就要調查她的信件,她的交遊,她的社交活動,和她在世界大戰時的活動。在這些資料當中,不難發現到她真正的活動是什麼。假若普林納太太是那個赫赫有名的女間諜m,那麼,縱敵人在英
全部第五縱隊活動的就是她。她的身份,知道的人想必很少,恐怕只有高級的官員。但是,她總要和她的參謀長溝通消息。那麼,他同秋蓬必須刺探的,就是她同這些人所通的消息。
他們只要有少數的忠實同志,在賓館內部活動,到了適當時機,就可以占據“走私客歇腳”。這一點唐密看得很清楚,現在,那個時機尚未成熟,不過,可能不遠了。
德軍隊一旦在法
和比利時控製海峽港灣的時候,他們就可以集中火力進犯英
。目前,法
的情況實在是不妙。
英海軍在海上的威力無邊,所以德
如果進攻,必須由空中和英
內部的
細著手。假若內部策反的線索
縱在普林納太太的手中,那麼,設法偵破這種
謀,是刻不容緩的事。
布列其雷少校的話和唐密心中所想的,不謀而合:
“你知道,我已經看出,現在是刻不容緩了。……”
于是,他就談起他揭穿這騙局的事了。
唐密在想:
“爲什麼要在利漢頓著手呢?有什麼理由嗎?這是主流以外的地方——可以說窮鄉僻壤,一切都是保守的,守舊的。這一切特點,正合他們的意思。那麼,想想看,還有別的理由嗎?”
在利漢頓後面,有一片平坦的農田,一直通到內陸。那裏有許多牧場,因此很適于裝載軍隊的飛機和傘兵降落。但是,在許多別的地方,情形也是如此。值得注意的還有一點,這裏有一個大的化學工廠,卡爾·德尼摩就是在這裏工作。
德尼摩。他的條件適合嗎?是的,太適合啦!當然,他不是真正的主腦,這一層,葛蘭特已經指出了,他只不過是齒輪上的一個輪牙。此人很可疑,隨時都可能拘禁起來。但是,同時,他也許已經完成他的任務了。他曾經對秋蓬說,他正研究消除毒氣的問題,和某些毒氣的消毒工作,這方面也有通敵的可能,這種可能,想起來是非常討厭的。
唐密因此判斷,卡爾·德尼摩也是參與納粹謀的人物(不過,他頗不願意這麼想)。真可惜!因爲他對這個人頗有好感。可是,他是在爲
效命,必要時要爲
捐軀的。對于這樣一個敵人,唐密是敬重的。當然,我們絕對要製服他,那麼,最後是執行槍決。但是,當你必須負起任務時,你會明白這是怎樣的工作。
那些出賣自己家的人,那些由內部叛變的人,這些人才真正激起他的怒火。一想起這個,他的心中便慢慢激動起來:非製裁他們不可!
“這就是我破獲納粹組織的經過!”布列其雷少校很得意地結束了他的話。“手段很漂亮,是不是?”
唐密毫不難爲情地拍馬屁道:
“少校啊,我有生以來,從未聽到有這麼巧妙的法子!”
二
布侖肯太太在看一封信,信紙是一種薄的外信紙,信封上面蓋著“驗訖”的戳子。
“雷蒙!”她低聲說:“他在埃及一直很好,我很安心。現在似乎要有大的變化了,當然啦,這一切都是很‘機密’的。他在信上說,這可不能‘泄露’。他只是對我說,他們的確有一個很好的計劃,要我等著瞧,不久就會有‘令人驚奇的大變化’。現在我知道他被派到什麼地方,才覺得安心些。不過,我實在不明白,爲什麼——”
布列其雷哼了一聲道:
“這種事當然是不准在信上講的罷?”
秋蓬不以爲然的笑了一聲,然後環視一遍餐桌上的人。
同時,她把那寶貴的信疊起來。
“啊!我們有特別的方法。”她逞能說:“雷蒙很明白,我只要曉得他在那兒,准備開拔到那兒,我就不會很擔心了。我們通訊的法子也很簡單,只是一個字,下面那個字的字母就是一個地名的開頭字母。當然,這樣寫法,有時候,一句話看起來很好笑,但是,雷蒙非常聰明。我相信絕對不會有人注意的。”
餐桌上的人聽了都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歎。她挑的機會恰到好,這一次,賓館裏的人全都在座。
布列其雷的臉有點紅,他說:
“布侖肯太太,請你恕我直說。可是,你這樣做,實在是傻透了。我們的軍事行動,正是德人想要知道的。”
“啊,但是我從來不會告訴任何人的。”秋蓬大聲說。“我是很小心的。”
“那仍然是不智之舉,將來總有一天,你們母子倆要闖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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