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孽緣千裏第五章 情恨上一小節]思要調那兒去任教,以爲憑我發在家級哲學刊物上的論文足以讓這個大學承認我呢。去不成也好。我現在身
力行地掙著自己的一碗飯,
驗著一種行動哲學。”
“恐怕你沒那麼超。別忘了,你是在給一個當年的日本侵略兵幹活,他
自參與了炸這個城燒這個城。你不會不心存芥蒂吧?”
“那又怎麼 他又不是我請來的。再說了,綠川先生一家都是反戰的,他也是迫不得已才當兵的。他這個人很熱愛中文化。”
“那倒是,”劉芳說,“拿破侖還熱愛德文化呢,他以戰勝者的姿態屈尊去拜見過歌德。可這能說明什麼?反正我看著綠川不舒服。我祖上有八口人讓日本兵殺了,說不定有一個就是這個綠川殺的。你查查你的家譜看看,肯定也有。他要是侵略別的地方,好像還不那麼招人討厭。”
柳剛笑了:“這話聽著像小孩子說的。我舅爺就是讓日本人殺死的。”
“反正我討厭這個綠川,拒絕跟他握手,臺裏讓我采訪他,我專提讓他難堪的問題,比如問他五十年前離開中時心情怎麼樣之類。他居然會哭,說他弟弟死在這兒,是戰爭的犧牲品之類。日本人現在特招人煩,一提世界大戰,就說廣島長崎,就哭哭啼啼,說戰爭不能再有,把那場戰爭抽象化。好像他們倒成了受害者。更惡毒的則否認侵略!”
“你真厲害,怪不得綠川先生特意關照只要見到你來這兒,就要小心伺候著。大記者把我們老板給震住 ”
“要不是今天這特殊日子,我才不來你們這兒,最煩見綠川。”
“所以中途就走,是 ”
“也不全是,”劉芳說,“大明他們幾個都走了,光剩下馮志永這號兒人,我跟他們呆在一起也煩。”
“大明剛才怎麼 喝醉 ”
“有點兒吧,”劉芳說,“你這個表弟可真是個人物。”
“小時候也沒看出來他會有大出息,誰知道成了這麼大才。”
“人家就是氣度不凡,”劉芳悠悠道,“唉,柳大哥,聽說他現在和一個日本女老板混在一起?你了解 ”
“你算問著了,”柳剛說,“這個人剛才就住進來了,不知她和大明玩什麼遊戲,她剛才就坐在酒已暗看你們鬧騰。我沒去給大明通風報信兒。她在大堂辦手續時說的是中
話,可護照是日本護照,寫的是青木季子的名字。綠川先生說特別優待的。我一下子想起來大明的日本情人,肯定是她。”
“她住幾號房?”
“對不起,按規定不能告訴你。不過,她現在還在酒吧,你可以從旁窺視一下,一睹風采。”
“我沒那麼不開眼!據說完全是個中人,只不過母
是個日本隨軍婦。這樣的人,不看也罷。”
“人家可是日本著名畫家,又在北京開飯店。綠川先生說她這次來這兒看看,要考慮投資與綠川合作開發點什麼。”
“是 大明可真是交桃花運,愛他的女人都很出。柳經理,我該回去了,再見。”
“再見。”
劉芳說著,慾語還休地轉身走 繞過噴池時正與一個冷豔的女人打個照面,擦肩而過。身後響起柳剛柔和的聲音:“季子小
,在這兒還習慣吧?”
“很好,謝謝。”
“您好像沒在酒吧?外面路不熟,也沒找個人陪著?”
“很好,有司機呢。開車兜了兜風。”
“晚安!”
劉芳回身久久地凝視那個著華貴的背影走上樓去。“青木季子,”她無聲地呢喃著。突然,她恍然大悟,這個青木季子剛才猛一打照面就讓她覺得似曾相識。除了那考究的著裝和入時的發型,她活
就像許鳴鳴的
一般。劉芳又想起當初在李大明家看到過的他和前妻的合影,眉眼也和許鳴鳴有幾分相像。天啊,劉芳這一刻懂了,原來大明愛的終究是一類人,是許鳴鳴這樣的人。無論他走到哪兒,他總是在尋找這樣的女人。人和人的緣分是命中注定的,即使一時不能如願,他總能在同類型的人那兒得到補償和新的滿足。劉芳想到此,不禁苦笑一下,拉直了大
領子,走出酒店,招呼一輛“夏利”過來。司機一眼就認出她是北河電視臺主持人,燦爛地送過一張笑臉,主動爲她打開車門,“劉小
,小心車門,頭上,您坐好。走。”劉芳早就習慣了這種殷勤,雍容大度地莞爾一笑,順手從皮包裏摸出一包煙,“還有幾支,歸你了,辛苦你拉我繞城兜一圈,然後去電視臺宿舍。”說完搖下一條窗縫,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李大明,這個魔鬼。”在她閉上眼小想之前,她呢喃了一句。
“有點本事的男人,全他是魔鬼!”許鳴鳴甩掉高跟鞋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時嘴裏不住叨念著。
她若有所思地將目光移向牆上的大幅照片,那是她十八年前十四歲上照的。兩條辮子一前一後搭在肩上,纖細的手輕拈著前的辮梢,那純淨的笑似喜似嗔似
,那清澈的目光似憂似思似怨。
那時光,在“淮軍公所”那座江淮風格的大院中跳皮筋踢毽子鈎花邊兒的少女生活現在想來最叫她留戀。那時她只想著父母和弟,心裏沒有任何別人,所以這神態是那麼清純。
馮志永端著飲料進來。“喝點涼的,壓壓心火。”他笑著,噴著酒氣,醉得站立不穩。
“我有什麼心火?你今天可是出夠了風頭,倒是你該清醒清醒。去吧,讓我一個人安靜會兒。”
“怎麼了,鳴鳴,想什麼 ”馮志永坐在她身邊,不知不覺中已握住她的手。
鳴鳴閉了眼,靠在他身上,這才發現他已經換了睡,他身上滾燙的熱量立即融化了她。鳴鳴把臉埋進他敞開的睡
中,輕輕吻著他赤躶的
膛。
馮志永把她抱緊了,輕聲說:“鳴鳴,你真好,真的。”
鳴鳴的淚已經打
了他的前
。“志永,我今天最幸福了,真的。可是,我不能生孩子了,以後怎麼辦?我真想給你生一堆孩子,真的。”
“你不能生了,這也怨我。在鄉下那會兒咱們太年輕,什麼都不懂。打掉三個,傷了你的身子,怎麼是你的錯 有你,就什麼都有 ”
“不想生的時候一次次有。想生了,卻沒 這是不是上帝在懲罰咱們?”
“就算是懲罰,也是在懲罰我,鳴鳴,我這個人年輕的時候太壞。我趁你之危,跟你那樣 其實我知道你心裏裝的是大明,我要真是好人,就該保護著你,讓你等大明回來。”
“大明不配,志永,”許鳴鳴說,“他只關心他自己。他偷偷辦了去老家當回鄉知青的手續,偷偷地跑了,連我都不告訴。從那時起,我的心就寒透 他後來寫了許多信來,我一封也沒回。”
“你恨他,可你心裏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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