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書庫>文學名著>瑪麗·伊麗莎白·布雷登>奧德利夫人的秘密>第八章

《奧德利夫人的秘密》第八章

瑪麗·伊麗莎白·布雷登作品

  奧德利莊院府邸裏的宴會這就推遲了;介紹年輕漂亮的鳏夫喬治·托爾博伊斯先生的事,艾麗西亞小jie便不得不更加長久地等待哩。

  我倒擔心,如果說出真相,這位年輕小jie所表現出來的、想與喬治結識的躁急之情,恐怕是有點兒裝模作樣的。然而,如果可憐的艾麗西亞刹那之間竟打算憑借這種顯示情意來激起她堂兄藏在song中的潛伏的星星妒火,那麼,她就不那麼理解羅伯特·奧德利的氣質了,而她本來是可能理解他的氣質的。懶散、漂亮、淡漠,這年輕的大律師已經把人生看作是全然荒謬的錯誤,認爲在人生愚蠢過程中的任何一件事,一個明智的人是連片刻也不會去認真考慮它的。

  他那俊俏的吉蔔賽臉型的堂mei,可能刻骨銘心地愛上了他,可能用某種富有魅力的、迂迴曲折的、適合于女xing啓齒的方式向他示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向他示意一百次;然而,除非她等到某一個閏年的二月二十九日那天,直接走到他面前,說道:“羅伯特,請你娶我爲妻好嗎?”不然的話,他是否會發現她那一往情深的心態,我是十分懷疑的。

  再說呢,如果他自己愛上了她,我揣想這份柔情在他身上會是一種十分朦胧十分微弱的情cao,因而他可能帶著一種模模糊糊的心神不定之感進入墳墓,這種感受可能是愛情,也可能是消化不良,除此之外,他對自己的心態,不論它是什麼,便一無所知了。

  兩個年輕人在埃塞克斯度過的三天裏,我的可憐的艾麗西亞騎著馬在奧德利鄉村小巷裏轉來轉去,卻是毫無用chu的;戴著俊俏的騎兵帽子,cha上羽毛,指望依靠最最奇妙的機會經常遇見羅伯特和他的朋友,也是白白辛苦一場。墨黑的鬈發(一點也不象奧德利大人羽毛似的發圈兒,而是緊貼在細長的棕se頸脖上的厚厚一簇簇頭發),紅紅的撅起的嘴chun,傾向于向上翹起的鼻子,黑蒼蒼的面se裏透著鮮豔的嫣紅,始終准備著在突然遇見那淡漠的堂兄時煥發出奕奕神采,仿佛暮se蒼茫的天空裏的一道信號燈光--淺黑型美女的這一切賣弄風情和輕佻戲谑,遇到羅伯特·奧德利的遲鈍的眼睛,落花便付諸流shui了。與其在九月的烈日下把你那俊美的母馬累得要命,倒不如在莊院涼快的客廳裏休息呢。

  卻說釣魚,除了對艾薩克·沃爾頓①的忠誠弟子之外,畢竟不是最生動活潑的娛樂;所以,奧德利夫人離開以後的那一天,兩個年輕人對于奧德利鄉村裏曲曲折折的溪流上的垂柳綠蔭開始感到厭倦,也許是沒有什麼可奇怪的。這兩個人中,一個是由于他默默地忍受著心上的創傷,確實沒法兒從任何事物中取得樂趣,另一個則幾乎把一切娛樂都看作是一種消極的麻煩事兒。

  ①艾薩克·沃爾頓(1593-1683),英guo散文作家,以《釣魚大全》一書聞名于世。

  “無花果樹法院在漫長的假期裏是並不愉快的,”羅伯特沈思地說道,“可是我認爲,從總ti上看來,它要比這兒好;無論如何,它離煙草店是很近的,”他補充道,一面逆來順受地抽著一支從太陽旅館老板那裏搞來的蹩腳雪茄。

  喬治·托爾博伊斯答允作此埃塞克斯之行,只不過是消極地服從他朋友的意向,他是決不會反對立刻回到倫敦去的。“鮑勃,我很樂意回去,”他說,“因爲我要到南安普敦去跑一趟;我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那小家夥了。”

  他總是管他的兒子叫“小家夥”,他講到兒子時,總是十分傷感而不是滿懷希望。看來他想到他的男孩兒時似乎毫無安慰之感。他解釋這一點說,他有個杞憂:孩子永遠不會認識到應該愛他;甚至比這杞憂還糟,他竟有一種朦胧的預感:他不會活到qin眼目睹他的小喬治長大成人的。

  “鮑勃,我不是個羅曼蒂克的人,”有時他會說道,“我生平讀過的詩,對我說來,每一行都不過是幾個字、幾個铿锵的聲音罷了;然而,自從我的妻子死去以後,我心頭倒兜上了一種感受:我象是一個站在一個長長淺灘上的人:可怕的懸崖在背後惡狠狠地瞧著,漲chao慢慢地可是穩紮穩打地向腳邊漫過來。這漆黑的殘酷的chaoshui,每天似乎愈來愈近;倒不是挾著澎湃的濤聲和洶湧的氣勢沖到我的身上來,而是蠕動著、爬行著、偷偷地、悄悄地向我漫過來,打算在我對最後結局最沒有精神准備的時候,四面合圍,叫我遭個沒頂之災。”

  羅伯特·奧德利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朋友,心中暗暗驚異;深思熟慮了一會兒後,他嚴肅地說道:“喬治·托爾博伊斯,如果你晚飯吃得太多了,我倒還能理解。冷豬肉,哦,特別是半生半熟的,很可能引起這種心態。qin愛的朋友,你需要換換空氣了;你需要無花果樹法院的涼爽清風,艦隊街的撫慰人的氣氛。或者,且慢,”他突然補充道:“我想起來了!你一直在抽著我們的朋友、旅館老板的雪茄;都是這種雪茄惹出來的毛病。”

  他們打定主意第二天大清早就離開埃塞克斯,這以後大約過了半個鍾頭,便遇見了騎著母馬的艾麗西亞·奧德利。年輕的小jie聽到她堂兄的決定,感到十分意外,十分失望,而且就因爲這個緣故,裝得對這件事極端的漠不關心。

  “你很快就對奧德利感到厭倦了,羅伯特,”她漫不經意地說道:“但是,當然啦,除了莊院的qin戚外,你在這兒沒有朋友;在倫敦呢,毫無疑問,你有最愉快的社交來往,還有--”

  “我買得到好的煙草,”羅伯特打斷了他堂mei的話,喃喃地說道。“奧德利是個最可愛的古老鄉村,然而,當一個男人不得不把幹枯的菜葉子當做煙草抽的時候,你知道,艾麗西亞--”

  “那麼你們確實是明天早晨就要走了?”

  “正是這樣--乘十點五十分的特別快車。”

  “那麼,奧德利夫人便要失去一個介紹她與托爾博伊斯先生相識的機會,而托爾博伊斯先生也要失掉見到埃塞克斯郡最俊俏的女人的機會了。”

  “確確實實--”喬治期期艾艾地說道。

  “埃塞克斯郡最俊俏的女人不大會有機會贏得我的朋友喬治·托爾博伊斯的愛慕,”羅伯特說。“他的心在南安普敦,那兒有他的一個鬈頭發的小淘氣,長到他膝蓋那麼高,管他叫‘大個兒先生’,向他討白糖梅子吃。”

  “我要寫信給我的繼母,趕今夜的郵車發出,”艾麗西亞說。“她在她的來信中,特別向我問起你們要在這兒待多久,她是否有機會及時趕回來接待你們。”

  奧德利小jie說話時,從她的獵裝茄克衫口袋裏掏出一封信來--寫在別致的naise光亮信箋上的一封精美秀麗的信。

  “她在‘附言’中又寫道:‘快活健忘的艾麗西亞,請你務必複信告訴我關于奧德利先生及……

奧德利夫人的秘密第八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

▷ 閱讀第八章第2小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