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預言與勸說第五篇 戰債和美國上一小節]這種打算是不可能的。這正如同協約
一方面對德提出巨額賠款要求，一方面又費盡心機使它不能支付賠款那樣；美一方面想出種種辦法來資助出口，可另一方面關稅又使這項資金的償還盡可能地出現困難。一些愚蠢行爲，作爲個人行爲時我們是不會原諒的，可是一些大卻往往在做這種傻事。
現在世界各地所有的黃金都流向美，在那裏金子堆得像山一樣高，這時讓這種流勢暫時停頓一下，也許對美是有益的。但是這種做法會導致一種結果，即美一方面拒絕黃金的流入，可另一方面又要求償付貸款。這就成了一個新型的米達斯，他心裏想多要一些美酒佳肴，而根據和約他得到的只能是不結果實的金屬塊。
不管怎樣，美在政策方面的重新調整將會産生重要的影響，會使某些重要的利益受到損害。假如除此之外，美仍然要求協約償還債務，就會出現令人難以接受的情況。如果它堅持到底，放棄它的出口工業，把這方面的資本改作別用；同時如果原來作爲友邦的歐洲家，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償還債務，那麼，我不否認，最終的結果也許會使美得到利益。然而這種想法是完全虛妄的，是不會發生的。毫無疑問，美是不會貫徹執行這類政策的；當它
驗到了這類政策所導致的初步後果時，它會立即放棄初衷。即使它真的想堅持到底，協約也不會償還欠款。這種情形與德賠償非常相似。協約目前對德提出的賠償要求無法貫徹執行，同樣，美收回協約債務的工作，也無法善始善終。歸根到底，兩者都是未經嚴肅考慮的政見。幾乎所有的消息靈通人士在私下談話時都承認這一點。但是我們生活在一個莫名奇妙的時代裏，報紙的言論好像故意設計好似的，總是與消息最不靈通那些方面的意見，而不是消息最靈通那些方面的意見保持協調一致，因爲前者的傳播範圍更廣泛一些；因此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在報紙上寫的與嘴裏說的之間存在著矛盾，而且有時這些矛盾是非常可笑的、荒謬的。
假如情況果真如此，美要執行在使它獲利之前就應當放棄的政策，必然要導致它與歐洲關系的惡化，還要在兩年內打亂它的出口工業，這不會給它帶來什麼好結果。
有些讀者喜歡一種抽象的理論分析，爲了他們的方便，我在這裏把有關論點歸納一下。際貿易均衡的基礎在于世界各的農業和工業複雜的平衡關系，以及各在勞動力與資本使用上的專業化。如果某個家必須無償地向另一個家轉讓大量商品，那將會破壞平衡，因爲上述做法是這種均衡關系所不允許的。由于某些資本和勞動力是固定組織起來用于某種用途的，是不能自由地轉向他用的，因此平衡的幹擾對于這樣的資本和勞動力的效用會造成破壞作用。現代世界的財富主要是依靠組織，在這樣的情況下，組織將受到損害。經過一段時間，新的組織和新的平衡是可以建立的。但是，如果産生幹擾的起因是暫時
的，因組織受到損害而造成的損失也許會超過當初無償獲取商品所帶來的利益。不僅如此，由于損失主要集中在使用于某些特殊行業的資本和勞動力上，這會引起該行業勞動者強烈的反對，由此造成的損失將遠遠超過整個社會所受到的損失。
我同許多美人討論過這類問題，他們多數表示個人贊成取消歐洲的債務，但是必須考慮到他們同胞中大多數人的看法卻不是這樣，所以，這項建議目前還不可能成爲實際上的政策。因此，他們認爲目前有關此事的討論還爲時過早，因爲美必須佯稱要求償付欠款，歐洲也必須佯稱要支付債務。的確，這同1921年年中時，德賠償問題在英的情形極其相似。毫無疑問，我的美朋友認爲公衆的輿論是正確的，輿論具有神秘的本質，也許同盧梭所講的“共同意志”是一類事物。但是不管怎樣，我不會認真對待他們所告知我的東西。公衆輿論認爲在面子上一定要冠冕堂皇一些；尤其又是在美，公衆輿論有時就像彼此約好的一樣，突然轉向。
如果公衆輿論這個東西是不可改變的，那麼討論公共事務就是在
費時間。對于新聞記者和政治家來說，他們的主要任務也許是在于確切掌握輿論的一時特征，但對于作家而言，他應當關注的是公衆輿論應該是什麼樣的這類問題。我之所以提到這些陳詞濫調，是由于許多美人都勸告自己不要提出目前公衆輿論所不贊同的建議，否則會被認爲是離經叛道。據我了解，在美，這類舉動會被看成是輕率魯莽的，會立即被懷疑有某種不正當的動機；犯過這種錯誤的個人，就會被要求進一步調查他的個人品質和履曆。
讓我們再略微深入一步，了解一下構成美人對歐洲債務問題的態度的那些觀念和情緒。他們是想對歐洲慷慨大方的，這一方面是出于善意，另一方面也是由于現在有許多人懷疑任何其他措施可能會危及他們自己的利益均衡。但是他們又不想這麼做。他們不願意再次受到別人的指責，說他們到底對付不了那些老
巨滑的歐洲人。再說，時機也不湊巧，賦稅壓得很重；美的許多地區覺得眼下並不十分富足，因此對于這筆可能到手的財富還不能輕易放棄。還有一點，關于共同作戰各之間的債務問題，他們的看法與我們不同，他們認爲與之間的債務問題非常類似于個人之間的普通商業往來中的債務問題。他們說，這就像一個銀行放了一筆沒有擔保的貸款，開始時他們也知道接受貸款的客戶正
于極度困難之中，如果沒有這筆援助，他勢必會破産；但事後向他索償時，他卻撕毀合約，拒不付款。如果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那商業信用的基本原則將受到損害。
我想，普通美人肯定願意看到歐洲各人民向他們走來，手持鈔票，眼裏閃爍著激動的光芒，說道：“美，多虧你我們才有了今天的自由和生活，現在我們以由衷的感激之情向你還錢來了，但這些錢不是通過強征暴斂從孤兒寡母身上榨取血汗而來，而是由裁減軍備、廢除黩武主義、取消帝和放棄內部爭論而節省下來的勝利果實。你給我們的無償援助才使今天的局面成爲可能。”普通美人則回答道：“我們對你們的誠笃表示敬意，這正是我們所期望的。但是我們並不是爲了謀利或尋找更好的投資場所而參戰的。我們已從你們剛才的一席話中得到了補償。那些貸款已經一筆勾銷。回家去吧，用我們讓與的這筆財源去改善窮困不幸者的境好了。”美人的回答令人無不爲之驚訝，這將是這幕對白中的核心部分。
可悲呀，這人世間的邪惡！我們不可能在際事務中得到我們所珍視的感情上的滿足。因爲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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