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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道夫伯爵》第七章 福伊巴激流

第2小節
外國科幻作品

  [續桑道夫伯爵第七章 福伊巴激流上一小節]會遠了!”桑道夫心想。他盡力在黑暗中向前張望,想看一看是否有昏暗的微光透進洞來。也許已到了後半夜,洞外不再是漆黑一片?也許閃電照亮了洞外的夜空?果真如此,會有一絲亮光透過河shui折射進來的,因爲此chu,福伊巴河shui有溢出洞外之勢。

  但沒有一點光線!仍然漆黑一片,河shui依然咆哮,甚至連濺起的泡沫都是黑的。

  突然,及其嚴重的沖撞發生了,樹幹的前端撞上了洞頂一塊巨大的懸石。由于反作用,樹幹翻了個底朝天。桑道夫死也不肯松手,他一手拼命抓住樹根,一手抱住就要被shui卷走的同伴。接著,兩人在一個沖擊洞頂的波濤裏下沈。大約持續了一分鍾,桑道夫感到自己已沒有希望了,他本能地屏住呼吸,竭力保存肺中僅有的一點氣。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緊接著巨雷轟鳴,盡管桑道夫在shui中閉著眼睛,卻突然感到眼前一片強光。

  終于,見到了光明!

  果然,福伊巴河從黑暗的溶洞流出之後,恢複了它的露天河道。桑道夫左顧右盼,焦慮萬分。此時他已看清,河shui一直到兩道高高的山梁中間奔流。

  越獄者隨著激流,繼續在漩渦中漂泊。無垠的蒼穹終于出現在他們的頭頂上,再也不是布滿懸石,隨時可能碰破頭顱的低矮洞頂了。

  然而,又一次溺shui卻使巴托裏蘇醒過來,他設法拉住桑道夫的手。伯爵俯身對他說,“得救了!”

  真的嗎?福伊巴河流經何chu,流向何方,什麼時候能抛掉樹幹卻還不知道呢,就可以說得救了嗎?然而他是那樣的精神煥發,竟然筆挺地站在樹幹上,以響亮的聲音連叫三聲:

  “得救了!得救了!得救了!”

  有誰能聽到他的話呢?在那嶙峋的峭壁上,除了石塊和層層風化岩外,沒有腐殖土,連可供荊棘生長的泥土都不多,哪裏會有人呢?隱沒在挺拔的河岸後面的是一片荒野。福伊巴河猶如禁锢在花崗岩石壁之間的shui渠一樣,流經這片荒涼的地帶。沿途沒有一條小溪注入,沒有一只鳥兒從河面掠過,在它過于湍急的shui中沒有一條魚兒遊動。到chu都是露出shui面的巨大石塊,頂部幹燥,沒有一顆shui珠,可見最近的暴雨一度形成的洪feng;使這條河變得多麼凶猛,而平常,福伊已河只不過是條山間的河溝而已。

  桑道夫伯爵注視著,傾聽著,巴托裏半躺在他的懷裏。

  這時遠chu有爆炸聲從西南方傳來。

  “什麼聲音,”桑道夫心想,“是不是港口開放的鳴炮聲?是的話,海岸離我們就不遠了!是哪一個港口呢?特裏埃斯特港?不對,這是東邊,太陽就要從這邊升起來了!莫非是伊斯特裏南端的普拉港?但是它……”

  第二聲炮響剛過,馬上就是第三聲。

  “三聲炮響?”桑道夫伯爵自言自語。“恐怕是禁止船只出海的信號吧?這跟我們越獄是否有關?”

  他的擔心絕非多余。可以肯定,爲了不讓越獄者逃掉,當局采取了嚴密措施,已派人到了海岸的某條船上追捕。

  “現在求上帝保佑!只有上帝能保佑我們了!”桑道夫喃喃自語。

  福伊巴河兩岸挺拔的峭壁開始變矮,河面越來越開闊,因爲河道曲折,視線只能達到幾十丈遠的地方,既無法確定方向,也看不出周遭的環境。

  河chuang很寬,兩岸寂靜而荒涼,河shui流速變緩。在上遊連根拔起的幾棵樹,以更緩慢的速度向下漂流。這是六月的早晨,有些寒氣逼人,越獄者yishi透,渾身發抖,他們必須找個藏身之chu,以待日出,好曬幹yi服。

  已是五點時分,最後的一些山崗已被抛在後面,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長長的低矮河岸,綿延在一片光禿禿的平坦土地上。福伊巴河寬約半英裏,從此瀉入一個廣闊的靜shui湖中,確切地說,是灣瀉湖。西邊遠chu,有數條小船,一些還停泊湖中,一些已在初起的微風中啓航,這似乎表明,此瀉湖是凹入海岸的一片廣闊shui面,大海已經不遠,啓航的船只正要出海。可是去找這些漁夫要求避難,怕是不慎之舉。如果輕信了他們,萬一被認出是越獄者,豈非自投羅網,被交給四chu追捕他們的奧地利憲兵?

  樹幹撞在瀉湖左岸邊露出shui面的一堆荊棘上,突然停了下來,桑道夫不知所措。樹幹上的根須牢牢纏在這堆荊棘叢上,猶如劃艇系上了纜繩。伯爵小心翼翼地登上沙灘,他首先要察看是否被人發現。放眼望去。在瀉湖的這一部分看不到一個老百姓、漁夫或其他的人。然而就在兩百步不到的地方,沙灘上有個人瞥見了他們。

  桑道夫自以爲安全有了保障,就走到樹幹邊,把同伴抱在懷裏,放到沙灘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事實上,福伊巴河口這片shui域既非瀉湖,也非一般的湖泊,而是一個喇叭形的河口,當地人叫它萊姆河口。它經過半島南端西海岸的奧斯拉和羅維尼奧之間的一個狹口,流入亞得裏亞海。當時人們並不知道,這河口的shui是流經比科深淵的雨季洪shui

  岸邊幾步遠的地方,有間獵人茅舍。桑道夫和巴托裏喘了幾口氣,就躲進茅屋裏,把shiyituo下,晾在外面。在強烈的陽光下,用不了多長時間,yi服就會幹的。他們在茅屋裏等著。廣闊shui面上的漁船剛剛離開萊姆河,他們極目遠眺,沙灘上一片荒涼。

  這時,一直注視他們的那個人站起身,走近茅舍看了一眼,然後在南邊低矮的峭壁拐角chu消失了。

  三小時之後,馬蒂亞斯·桑道夫和同伴取了yi服。盡管yi服尚未幹透,他們卻必須動身了。

  “我們不能在此停留過久。”巴托裏說。

  “你是否覺得身上有了力氣,可以上路了?”桑道夫問他。

  “我主要是餓得沒勁兒了!”

  “咱們試試看,先走到海岸!也許在那兒我們有機會找點兒吃的,說不定還能上船呢!走,埃蒂安!”他們于是離開了茅舍。顯然他們極度衰弱,與其說是疲勞,倒不如說是饑餓的緣故。

  中午時分,大路上出現了五、六個行人。桑道夫出于謹慎,不想讓人看見。十分幸運,就在左邊五十來步的地方有堵圍牆,一個廢棄的農舍坐落其中。沒讓人發覺,桑道夫和同伴藏進了一間黑暗的儲存室。即使行人在農舍停留,他們也能藏到天黑而不被發現。

  這些行人是農民和鹽田工人。有的趕著鵝群,一看便知是去萊姆河附近的一個市鎮或村莊趕集的。他們不分男女,都身著伊斯特裏的時裝,佩帶首飾、紀念章,耳環上飾有寶石墜,song前有十字架,yi服上有金銀絲刺繡,閃閃發光,鹽工的yi著比較樸素,他們手中持棍,背著袋子,向鄰近鹽場走去,也許要一直走到西部的斯達弄或皮拉諾大鹽場。

  幾個鹽工走到被遺棄的農舍前面,逗留片刻,索xing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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