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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地》二十九

第2小節
萊蒙特作品

  [續福地二十九上一小節]切,一切,我知道你是個惡棍,又混,又狠,又癞……菲什賓先生告訴了我,你星期天爲什麼不到我們這兒來……你到‘阿卡迪亞’去了!……喝醉了,還唱歌……還……qin吻了那些……我恨你,討厭……”

  “可是,卡瑪,我更愛你了!”

  他摟抱她,可是她掙tuo了他,溜到桌子對面去了。

  “沒良心的,你倒黴的時候,就老來找我們,讓我們安慰你,給你頭上紮繃帶,爲你流眼淚。”

  “我到底什麼時候倒過黴?”霍恩問。

  “什麼時候?在莎亞那兒供職以前。”

  “我沒有倒過黴,那時候我玩得最好,因爲有時間。”

  “怎麼?那時候不倒黴?”她嚷著跳到了他的身旁。

  “從來沒有倒黴。”

  “現在也不倒黴?”她問得十分急,話聲中充滿了嗚咽、怨氣和惱怒。

  “我作夢也沒想到過倒黴。卡瑪,跟你有什麼關系?”

  “你沒有倒過黴!……我呢,我過去爲你祈禱過,爲你作過彌撒,我沒有買草帽,因爲我不敢打扮自己;我常常哭,老想著你,覺也睡不著,心裏難過極了,可是你一點也不難過!啊,我的上帝……我的上帝,我多麼不幸啊!”她斷斷續續地低聲說,在那激動的嗓音中,透出深沈的悲痛,淚珠象豆粒一樣在臉上滾著,越滾越密了。

  “我的卡瑪!我的好孩子,卡瑪!你的心腸真好啊!”他輕聲說道,因爲受到感動,連連吻著她的雙手。

  卡瑪抽回了手,掩住了臉,嗚嗚咽咽地叫道:

  “我已經不愛你了!你不幸的時候……我……我……我爲了你不惜赴湯蹈火……死也不顧……可是……你原來這麼壞…是一個壞人。你沒有什麼不幸的事……你把我騙了……”

  她仍然抽抽噎噎地哭著;霍恩茫然不知所措了,想跟她解釋解釋,可是卡瑪不願意聽。他雖然受到感動,但因爲她的幼稚,忍不住要笑出來,于是坐在她的身旁。她急忙躲開了他,從沙發上一把抱起小狗,用狗擋著,高聲叫道:

  “咬他去,皮科洛,咬!他是個壞人,騙了卡瑪;我不愛他。”

  他笑了一下,便轉身准備出去,因爲工廠下午上工的汽笛響了。

  “你不跟我告辭嗎?也不給我道聲歉嗎?”她擦著眼淚,急忙說,“好吧,從今天起,咱們誰也不認識誰了。從今天起,我如果要出去散步,就叫馬利諾夫斯基,或者克熱奇科夫斯基,或者布盧門費爾德,或者我見了喜歡的人。是啊,是啊!非這麼不可,我聽姑ma的話,你根本不用想我還會找你作伴……”

  “我反正一樣,在‘阿卡迪亞’,比和你在一起會玩得好些,高興些。”

  “我反正一樣,你去吻她們吧,喝得象布姆—布姆一樣吧!”

  “卡瑪,那就永別了。”他很悲傷地招呼了一聲,便走了。

  她冷冷地望著他的背影,無動于衷地聽他關上了門,可是當她聽到他下樓的腳步聲時,心裏突然感到極爲惋惜,怕他真的不再來了。

  她從窗口往外望著,看見他穿過斯帕策羅瓦大街,進了小胡同後,便沈重地倒在沙發上,緊抱著狗,感歎地說:

  “皮科洛,你是我獨一無二的朋友,我多麼倒黴啊!”

  可是她哭不出來,便照了照鏡子,整理整理散亂的劉海,邁著穩健的步子走到她姑ma跟前,拉著她的手,神se詭秘地把她引到小客廳裏,摟住她的脖子,悲傷地說:

  “完了!咱們再也見不到霍恩了,姑ma!我真倒黴呀!”

  可是她發現姑ma對這件事並不太感興趣,便退了一步,又懊喪又責怪地問道:

  “姑ma您就不哭?”

  “又犯什麼毛病了?”

  “卡瑪小jie,爲了今天的告別,有麥粥喝嗎?”莫雷茨從前廳裏推開了門,問道。

  “皮科洛,qinqin先生去!”她一面說一面帶著狗向他跑來,可是莫雷茨沒等她過來就走了。

  他仍在街上徘徊,遲遲下不了去見格羅斯呂克的決心,想著有沒有更緊急的事要辦;忽然他想到有一件事必須找格羅斯呂克chu理,應該到他家去。

  他終于下定了決心,來到銀行家的事務所。

  “行長在嗎?”他和斯塔赫·維爾切克打著招呼,問道。

  “在!這兩天一直在派人請你呐!”

  “你和格林斯潘的事辦完了嗎?”

  “剛剛開始,湊齊一萬五了……”

  “還沒完哪?”他感到詫異地問道。

  “連一半也不到呢。”

  “可別把帳算錯了,維爾切克,我祝你萬事如意。”

  “你不是出過主意叫我硬硬紮紮地堅持下去嗎?”

  “出過主意?我出過主意?也許是吧。不過一切都是有極限的。”他說著,心裏卻有幾分不痛塊;他的確給維爾切克出過主意,要他去擠格林斯潘的錢,因爲他當時對梅拉還沒有下定決心,可是現在維爾切克的話就真的叫他生氣了。

  “那麼,你就到博羅維耶茨基辦公室裏簽個供煤合同吧。”

  “謝謝你……十分感謝。”維爾切克高興地握著他的手。

  “不過我有件事想和你談談。”

  “你開門見山地說吧,我應當拿什麼作交換?”

  “以後再定。我還有更大的事要和你商量,過半個鍾頭我要出去,你陪我出去一下,我和你談談。”

  莫雷茨慢慢tuo了大yi,搓了搓手,望了望突然變得昏暗的街道,因爲已經下雨,雨點滴滴嗒嗒地打在窗玻璃上。

  “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都會好的!”他一面想一面走進銀行家的辦公室,銀行家一見到他,立即站了起來。

  “你好,你好,qin愛的先生!”銀行家大聲吆喝道,一面吻著他,“我真爲你的健康擔心呐!這麼長時間讓好朋友得不到准信兒,不是有點不妥當嗎,我們大夥都關心你呢!就連博羅維耶茨基也三番五次問起你呢!”

  莫雷茨對這種關注報以淺淡的一笑。

  “羊毛怎麼樣?哎,我可真是想你呢。”

  “謝謝,你真是個好人。”

  “論起我來,誰不這麼說呀!昨天我還捐給夏令營二十五盧布呢。你瞧,都登報了。”

  于是他把報紙遞了過來。

  “咱們的羊毛怎麼樣?”莫雷茨很不耐煩地問道。

  “你不知道,地價在猛漲,磚瓦價也直往上竄嗎?”

  “知道,咱們不是也要作點地皮買賣嗎!羅茲的行市動蕩得厲害,你聽到外面關于格羅斯曼的消息了嗎?”他壓低嗓門說。

  “警察……是啊……”

  莫雷茨笑了一下。

  “輕點……輕點……”他輕聲說道,瞧了瞧四周,瞧了瞧事務所,想知道有人偷聽沒有,然後對著他的耳朵說:“昨天大概把他抓起來了。”

  “昨天晚上我一來就聽說了,是把他抓起來了。”

  “羅茲真是個是非之地,他們一下子對什麼都注意了,其實管人家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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